一个月后,一座看起来异常坚固的二层楼在初具规模的唐山镇中心拔地而起,对于这个还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小镇来说,这家名为百川银行的新鲜事物成了镇子上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银子一两起存、零存整取、存银年利率五分、活期、定期、贷款年利率两钱……各种名词和利息被人们挂在嘴边,似乎成为了一种时尚。
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自然还是老八里庄的人,他们在这两年之中几乎都积累了十几乃至几十辆的银子,那些高级别的匠人在卖了八里庄的房产之后甚至有上百两的积蓄。
虽然一年五分的利息不多,但是他们的张大善人说了,银子放在银行里肯定比放在自己家里安全,因为银行有银库,有专人二十四小时把手,自己拿到的“存折”必须亲自领取才能支领银子,还有什么防伪防冒支之类的东西虽然他们不太明白,但是他们相信张石川,这就够了。
张石川把自己的积蓄都从京师运到了唐山镇。当镇上的人们听说那天晚上他们看到的一车一车满满的箱子居然是银行储备银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他们对百川银行更有信心了。
人家上百万辆的银子都在银库存着,自己这十几辆算什么?有什么不放心的?川哥什么时候让我们吃亏过?
张石川不但把自己的银子作为了银行的启动资金,还把赵元化、赵娥和冯树秦的那些分红作为第一笔存款存入了银行定期。
即便现在没有贷款需求,他们这些存款就当张石川再给他们发点福利了。毕竟现在很多生意都是张石川独资的了,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川哥!你不厚道啊!这种存钱给利息的好事儿都不叫上我?你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赵叔小娥和冯树秦的钱你都给存了……”
大概处理完了第一批从琉球带过来的货之后,王钧第一次来到了唐山镇。当他知道银行的事儿后,王钧苦着一张脸和张石川装可怜了。
“咳咳,你不是一直在外头忙吗。”
“好吧,川哥,现在我回来了,我要存钱!”
“存呗,开银行还怕人存钱?”
“内个,川哥,还招股不?我想入股……”王钧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虽然现在银行似乎是赔钱的,但是凭着多年经商的直觉,他觉得这个银行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产业,和张石川想到的其他点子一样,钱生钱!而且,日后说不定可以干掉各种钱庄,成为金融寡头。
看着王钧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期待,有点装可怜,又有点像开玩笑,张石川的心里突然很纠结。
王奎山倒向了八阿哥,王钧呢?第一次出海遇到萨摩藩派出来的海匪,到底是不是他通风报信?
“咳咳,川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王钧被看得有些发毛了。
“小林子,你出去,看着别让人靠近。”
“嗻!”小林子转身出去了,还把门反手带上。
“川哥?”王钧有些不解的看着张石川。他把小林子都打发出去了,肯定是有很私密的事儿要说。
“王哥,我们认识有两年多了吧?”张石川问道。
“是啊,五十年年底咱们认识的,两年半了。”王钧有些不明所以。
“有些话,不说明白我心里实在是不痛快。王哥,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啊。”
“啊?川哥,有话您就说……”
“那次从大沽出港准备去长崎,我们遇到了海匪,后来击退了海匪,还抓了二十几个俘虏,这些你都知道的。”张石川声音不高,但是略显沉重:“根据那些海匪的口供,我们哪天出的海,具体的线路、目的地、甚至连船上装载的货物他们都一清二楚,这些,是不是你和萨摩藩有联系?”
“川哥,你怀疑我?”好半天王钧才缓过神来。
“别怪我多心,知道我的行程和船上货物的,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人了。我们一船人差点都成了萨摩藩的阶下囚……”
王钧忽然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趁手的家伙,拿起桌上的茶壶啪的一声在地上摔碎了,然后捡起来一块瓷片,把左手铺在桌上:“川哥,我若是那出卖你的人,让我如此掌……”
“握草你疯啦!”好在张石川见王钧摔碎了茶壶已经有了防备,一巴掌拍在王钧的右手上,王钧的右手偏离,尖锐的碎片没有刺入他的左掌,但是瓷片刺在桌子上,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右手掌,鲜血顿时留了下来。
“我特么就是问问!你这是干啥!小林子!小林子!赶紧的进来!”血已经从王钧的指缝流出来了,张石川慌得一批。
“主子!”小林子跑了进来,看见此情此景也呆住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看看伤口,止血,看看需不需要缝合!”张石川握住了王钧的手腕,把碎片挑出来。
“川哥,我爹就在昌平十三陵西边的后营住着,若是我出卖了你,我全家都不得好死……”似乎才有痛感,王钧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特么给我闭嘴!”
虽然血流了不少,好在只伤及皮肉没有割伤筋脉。出卖自己的人不是王钧?那又是谁对自己的那次出海知道的那么详细,又在第一时间内把信息传了出去呢?
张石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王钧也低头不语。他只想用血洗刷自己的冤屈,但是到底是谁他也不得而知。
“张石川,你猜猜银行吸了多少储蓄了……哎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