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缓,挤出笑容冲张昭道:“子布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主公啊,楚云此人,虽有通天之能,但从他能不声不响地从庭院中逃出而不曾惊动守卫,属下以为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孙权立即追问道。
“这建业城中,恐怕有他的内应!”
似是担心隔墙有耳,张昭凑近楚云的耳朵,小心地说道。
闻言,孙权仿佛容噩梦之中突然惊醒过来似的,两眼死死瞪着张昭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寻常之色。
“先生,可有凭证?”
早已将江东视为囊中之物的孙权,听闻张昭之言,就像是自己心仪的姑娘被旁人所染指似的,心中怒火中烧。
如果楚云早已派人渗透进建业,那他这个江东之主,日后还能坐得安稳吗?
甚至,在不清楚敌人数量的前提下,如果自己属于个人安全的防范,是不是楚云一句话,就能派人在夜间对自己行刺?
考虑到无数种可能性,孙权的背脊凉飕飕的,直冒冷汗!
“这只是属下的猜想,不过属下昨日调查,数日前,楚云与她夫人失踪的当天晚上,似乎北城门的一位门吏擅自打开过偏门,虽然只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但是这……”
还不容张昭把话说完,孙权便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人必定是奸佞!来人!速速去把子布先生说得这人给我带过来!”
“喏!”
士兵们一听终于有新的替罪羊能代他们承受孙权的怒火,心中暗喜,赶紧奉命前去捉拿此人。
可怜当初那位因贪财而收受刘洪贿赂的门吏,很快就被五花大绑带到孙权的面前。
然而当初刘洪并非直接通过自己接触到他,这门吏即使吃遍各种刑罚,昏死数次,最后也没能吐露出任何孙权想要的讯息。
但即使如此,孙权还是印证了张昭的说法属实。
也就是确实有一股属于楚云或曹操麾下的人马,就潜伏在建业,虽然不知具体已有多久,但从对方能做到在夜间通过非正规渠道,贿赂到城门门吏这一点,就足以让孙权为之胆寒。
孙权更感到惶恐不安的是,对方究竟是只在建业这一座城池中,埋伏着这样的后手,还是江东诸郡各县,都已经有敌人的细作渗透进来了?
过分谨慎的孙权自这一日起,就再也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麻烦事并非仅此而已。
——
楚云正陪着乔紫青在药方,在乔紫青的指点下,尝试着辨认各个药材的名称。
“这个是何首乌?”
楚云随手拿起一副药材,尝试着向乔紫青问道
“对!”
乔紫青眼中流露出喜色。
“这是红景天?”
“对!”
“这个……这个是什么来着……?”
乔紫青正欲开口公布答案,楚云却抬手阻止。
“别急!我想起来了!是板蓝根!对吧?!”
像是赢得答题比赛冠军似的,楚云雀跃着向乔紫青印证道。
“还不错嘛。”
乔紫青用看待徒弟般的目光,看向楚云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将军,有客求见。”
“谁啊?”
前些日子,楚云已经抽空与多日不见的老友都设宴相聚过不止一次了,按说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来府上叨扰自己才对。
“回禀将军,是庐江来的公瑾将军。”
楚云闻言一愣,倒是身旁的乔紫青惊喜地看了眼楚云,笑道:“原来是二姐夫,云,我可否随你一起去见他?”
“当然。”
楚云没想到周瑜回亲自前来,但想来对方既然肯亲自从庐江赶来许都,应该是有要事相商才对。
感到平日用来会客的大堂,周瑜早就毫不见外地端坐在本属于楚云的皮椅上,潇洒自如地看着款款而来的楚云与乔紫青二人。
“姐夫!”
这一刻,已经快要升级为母亲的乔紫青,仿佛又变回青葱少女般,投入周瑜的怀抱中。
终于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的宠溺之色是毫不掺假,更无做作。
“阔别已久,看你的样子,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说完,周瑜还想楚云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似是意识到对方对乔紫青宠爱非常。
任由他们兄妹二人聊了几句,楚云才插言道:“公瑾,远道而来,必有要事相商吧?”
说完,楚云便屏退左右,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瑜。
“不瞒你说,这次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周瑜叹了口气,道:“在来你这儿之前,我已经面见过丞相,可丞相说此事只有你能相助,我这就只好来打扰你了。”
看样子,周瑜已经知道,乔紫青怀有身孕之事。
“究竟是何事,值得你劳师动众亲自来许都?”
楚云还真就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要知道,孙绍如今,还在会稽,你当初既然能从建业逃出来,是否也能想办法,帮我把绍儿从会稽救出来?”
提完自己的要求,周瑜脸上的苦楚之色,便越来越浓。
他提出的这份要求,简直就是如同让楚云把天上的月亮给摘下来一般,困难无比。
楚云呆滞地看着周瑜,甚至起身在他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
“公瑾啊公瑾,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天神下凡了?
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