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入天辰烨的耳中,天辰烨脚步一顿,淡粉色唇角渐渐掠起了一丝弧度,轻笑一声道:“哦,本王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说完,天辰烨继续向前走去,一撩衣摆,在席上坐了下来。
闻言,那人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在天辰烨的对面落座。
见此,天阳飞一直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朝侍奉在一旁的福德海点了点头。
福德海心领神会,将目光看向了殿外,拍了拍手。
掌声落下,大乐奏起,钟鼓齐鸣,悠远绵长,恢宏磅礴,群臣纷纷站起了身,躬身朝天阳飞三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阳飞执酒起身,环视一圈在场的文武百官,明黄色广袖一抬,举起了手中的酒樽,一仰头将杯中的美酒饮尽。
钟鼓声渐变,臣子们低头执起案上盛满了酒水的金卮,也跟着天阳飞仰头饮下。
天阳飞颔首,拂袖坐了下来。
“众卿家坐!”
酒过三巡,在座的大臣们中部分人的脸上已流露出了些许的醉意,觥筹交错间,众人无不是相谈甚欢,好似相见恨晚的知己,全然不见平日里在朝堂上争锋相对的一点影子。
独坐一方的天辰烨此时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绯红,单手支着下巴,神态慵懒地斜倚在席上,狭长的眼眸半眯着静静观赏着殿上美人们的舞蹈。
这时对面一个身影走进了天辰烨的视野中,那人径直来到天辰烨的席前,举将手中金卮举起,眼中含笑地看着天辰烨道:“今日能与瑞王殿下共饮一杯,墨某荣幸之至。”
莹润白皙的指尖轻划过杯沿,天辰烨眼帘微掀了掀,懒散地道:“先生可真是会说笑,本王何时与你共饮了?”语气中浓浓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墨长风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眼中笑意未减半分,问道:“那试问王爷,何为共饮?”
天辰烨扶着额角,不假思索道:“自是面面相对,一同饮酒。”
天辰烨揉了揉额角,看来今日是他大意了,事先忘了服用解酒散,如今数杯酒水入肠,倒果真是头疼得厉害。
“王爷与墨某互为对坐,举酒时王爷面向墨某,此为面面相对,墨某见王爷朝自己举酒便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樽,与王爷一同饮下这卮中美酒,此为一同饮酒。试问王爷,如此可算是共饮?”
在杯沿上游走的指尖一停,天辰烨半眯着的眼眸睁了开来,见墨长风正笑着看着自己,才知自己已落入了他一早设下的圈套中,不禁皱了皱眉。
头一回落入别人的圈套中,天辰烨眸底迅速掠过了一丝不悦,嘴角却是微微扬了起来,看向墨长风的眼中透着几分探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墨长风道:“先生真是能说会道呢,也难怪陛下会如此执着于你。”
墨长风道:“王爷过奖了。”
见天辰烨已有了几分困意,墨长风也不再多做纠缠,朝天辰烨举了举手中的酒樽,顾自饮下一口酒水,便转身向席上走去。
大殿的另一边,颜云北正欣赏着舞娘妖娆曼妙的舞姿,身旁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颜大将军看得如此入迷,莫非这些个舞娘中有颜大将军中意的不成?”
听声音便知是魏忠源无疑,若是放在平时,颜云北是绝对不会搭理他的,但一想到今日得知冰雪已经成功修炼到了绝武神功的第三式,那可是颜氏子嗣中鲜少能有人达到的境界,颜云北心中那个激动啊。
碍于自己的在冰雪心中的形象,颜云北当着冰雪的面硬是忍住了没表现出来,此刻难得清闲,况且天阳飞的目光还时不时不放心地扫向这方,颜云北也不好拂了天阳飞的面子。
颜云北将目光慢慢从舞娘的身上移开,转向了魏忠源,颜云北目光紧锁在魏忠源的身上,徐徐开口道:“魏相国日理万机,区区小事就不劳烦相国大人挂心了。”
魏忠源被颜云北盯得心里莫名一突,于是转移话题道:“听闻陛下此次特意设下晚宴只为宴请一人,不知颜大将军是否知晓此事?”
在关于朝廷的事情上,两人还是能够达成共识。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天阳飞已是打定主意要将墨长风留下,并且将来此人在朝廷的地位必定举足轻重,这在晋朝的历史上可谓是从未有过的。
魏忠源深感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出此一言也是给颜云北提个醒儿,这个只对行军打仗上心的老武夫别到时候看不清局势,站错了队。
颜云北知他所讲的正是墨长风,虽然他向来对朝廷政事不甚上心,但近日此事震惊朝野,可以说是在京城中传开了,他自是也听闻了。
颜云北皱了皱眉,沉默良久方道:“此事陛下既然已经为之,自有其道理,我等身为臣子,只需安守本分,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便无愧于心。”
魏忠源此次竟也不反驳颜云北的话,反倒沉默不语,随后似乎也注意到了天阳飞正看向这边,于是朝颜云北举起了手中的酒樽,一张老脸上笑容可掬:“颜将军,老夫敬你一杯。”
颜云北站起了身,将盛满了酒水的酒樽朝魏忠源举了举,便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口饮尽。
此景落入上方天阳飞的眼中,天阳飞暗暗舒了一口气,这才将桌案上的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执了起来。
身旁的福德海一直留意着天阳飞,早便注意到天阳飞总是看向威烈大将军和魏相国那边,见两人把酒言欢,心下也是不禁一松,见天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