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长风习习,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天地间充斥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息,让许多人都心思沉重。
望着密密麻麻的邪道大军,魔道众高手惊疑不定。据他们的情报,试炼至今,邪道所剩人数已然不足两百,但现在,前往突袭魔道三宗的加起来便有一百二三十人,如何眼前又有一百多人?
难道……真被方砣猜中了,各教驻地根本就没有遭到袭击,或是并未全部遭袭,此是邪道的轨计?
一念及此,众高手心中不觉有些烦躁。敌军压来,他们刚要迎上去,可就在这时,方砣却止步不前,对众人道:“你们去,我暂留于此,以做奇兵。”
众人恍然,暗叹方砣心思之缜密。
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全方位的被动,几乎是被邪道牵着鼻子走,他们必须打破这个局面。不过,邪道来袭黄龙谷,魔道也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对方不知道谷内聚来了多少高手。
此时将方砣隐于暗处,等会儿邪道若是见魔道也只有四名最强天骄,贸然来攻,方砣再突然杀出,很可能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反之,倘若他们五人齐出,邪道便会谨慎许多。
别看只是一位最强天骄的差距,但这一个要是无同级高手制衡,一旦杀入联军之中,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联军人数虽众,但要杀死一名最强天骄,也是极难的,更何况,联军还要抗衡魔道的众多弟子呢。
因此,方砣此举,意在轻慢邪道之心。
众人不是傻子,虽然一开始没想到这些,但方砣稍微一提点,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当下,碧焰峰的杜沫陵、真魔殿的崇天刚、圣教的大魔杨云冲、二魔神焱齐出,与邪道联军隔着黄龙谷谷口遥遥对峙。
“两道有约在前,决战日前互不侵犯,如今尔等率众来此,意欲何为?”崇天刚嗓子一开,大嘴一吼,恍若晴空打了个霹雳,气动云霄,浩大的音波直卷数十里外,久久不息。
“哼,魔道先行毁约在前,也好意思反咬一口?”梦妖不曾开口,宋元便反唇相讥,“长这么大块头,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也不嫌丢人。”
崇天刚面色微变,杨云冲接过话头,开门见山道:“各位,我们就不玩那虚与委蛇的一套了,尔等此番来势汹汹,可是来与我魔道决一死战的?”
严屹四人生死未卜,急需援兵,他们岂能在这里与梦妖等人磨嘴皮子瞎耗工夫?因此,杨云冲直接揭开遮羞布,与邪道坦然相见。
“咯咯,道友这话说的,为何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生活如此多娇,不若坐下把酒一谈,亦不失为一件美事。”艳姬款启朱唇,轻舒莺舌,袅袅娜娜,款款上前。
妖娆美人眸光流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言一行,极具魅惑之姿,只把人撩得魂游荡漾三千里,魄绕山河十万重,恨不能共语相陪,一口吞之下肚。
天生尤物,不过如此。
然而,魔道众弟子见到艳姬,却多有忌惮之色,崇天刚更是咬碎了一口钢牙,怒目圆睁,瞪视艳姬,叱道:“好个贱人,也敢来见我!”
艳姬于真魔殿,可谓有不共戴天之仇。
堂堂真魔殿太子,一代天骄顾予安,甘愿拜倒在艳姬石榴裙下不说,还助艳姬残杀昔日同门。因为这个妖妇,真魔殿折损了三名高手、无数弟子,如此血海深仇,怎能忘记?
因此,崇天刚一见艳姬,怒气就直冲顶梁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方能解恨。
艳姬却不惧他,眼波荡漾如秋水,望向崇天刚,娇声道:“道友或是忘了,昔日夹着尾巴逃走的可不是我欲劫宫哦。既如此,小女子又为何不敢来?”
“你!”崇天刚一口恶气堵在胸口,直把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当初一败,是真魔殿永远的污点。
“况且,小女子此番前来,是特意来邀崇道兄移驾一会,与曾经的同门师弟叙叙旧谊呢。”
崇天刚听说,愈发愤懑,额头青筋暴跳,鼻孔咻咻喘着粗气。若不是要引邪道入套,他早就拎着拳头杀上去了。
“好了,艳姬,你也不用使这一套了。”杨云冲及时站出,道:“梦兄,还是你来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梦妖淡淡一笑,“今晚魔道,必败无疑。”
众魔眸光霍然大盛,灼灼如焰,“口气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梦妖摇摇头,语气坚定,“尔等所作所为,皆在我道领袖预料之内。苏道兄算无遗策,先杀欧阳欢,荡平毒烟岭,再斩严屹、诛摩波、戮左月夕,最后合兵于此,尽灭尔等。此诸般种种,皆在算计之中,我看魔道有何翻身之机?”
此话一出,魔道众人纷纷变色,也彻底明白了邪道的计划。
竟狡猾至此!
为了瓦解魔道众人的信念,打击敌方士气,梦妖可谓是不遗余力地吹捧苏恒,要让他在魔道众弟子心中树立起一副不可战胜的形象。
一旦士气弱了,心败了,那这一战,就再无悬念。
神焱冷笑道:“你敢把这些都告诉我们,是觉得能胜过我等?”
“非也。”梦妖摇摇头,“贵教的三魔噬心子,以及真魔殿的方砣还未现身,或是不在此处,或是隐于暗处伺机而动。量此小伎俩,焉能瞒得过我?四对六,我等自认不是敌手,不过……”
话音未落,一旁的艳姬便动手了。
唰!
一片粉霞氤氲,彩雾漫空,一道流光自艳姬袖中雷霆般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