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冷的声音传遍群仙广场,不少人神色都是有些变化。
半年前,花邪君大闹天极峰之事传得沸沸扬扬。随后,九霄阁下追杀令,凌天宗逐徒出门,更是将这件事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事情愈演愈烈,甚至从东胜神洲传向了五洲四海,仙道十门无不有所耳闻。
关于当日之事,颇有一些疑点,但很多知情人对此都是避而不谈,不想触九霄阁的霉头。因此,大陆上盛传的主流说法,都是九霄阁在搞一言堂,反正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真体既出此言,看来昔日之事真有些隐情了。
凌霄仙君心里一沉,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很好地隐藏了内心的情绪,“小子狂妄,是想污蔑九霄阁、出言辱及仙道么?”
“辱及仙道?九霄阁恐怕还代表不了整个仙道。”苏恒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凌霄仙君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声惊天大喝蓦然传来,声音之大,还有其中蕴含的无上威严,直接将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下去。
“大胆真体,胆敢在此胡说八道!”
众人惊疑的目光纷纷投去,却见萧晨风萧大掌门正声色俱厉地瞪着苏恒,口中怒斥道:“半年前,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宗弟子,修为不过是元仙,纵使天资不凡,然与九霄阁相比,无异于萤火之光比于皓月、燕雀之躯较于鸿鹄,个中差距,有如云泥之别。堂堂一大仙宗,岂会去算计于你?据本座看来,你方才所说,不过是一派胡言!”
萧晨风越说越怒,一对剑眉竖起,似是要将天都戳破个窟窿,为九霄阁打抱不平。然而,众人的反应却是一言难尽,嘴角抽搐地看着萧晨风。
凌霄仙君一张脸更是黑了下来,跟个锅底盖似的。
峰灵和萧暮云对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一丝笑意。
萧晨风这番话,明面上是在为九霄阁喊冤,实则是在暗中帮衬苏恒。常言道:捧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萧晨风不遗余力地吹捧九霄阁,等到真相揭示之时,那形象的破灭也会更加彻底。
如果没猜错的,接下来就是苏恒和萧晨风两个人的联手表演了。
果然,还不待其他人插口,萧晨风接着说道:“来来来,今日你这小子若是不把话说个明白,休想下这玉源山。到时候不用凌霄道友出手,本座便替九霄阁除了你这孽障!”
众人:“……”
苏恒暗叫厉害,不愧是一代掌教,眼珠子一转,眨眼的工夫,便有千万条“毒计”涌上心头,这般心计,绝非常人所能及。
原本还在担心有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但萧晨风这句话一出,就轻易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的他,就是不说都不行了。
看着脸上呈现猪肝色的凌霄仙君,苏恒心中暗笑不已,对萧晨风直竖大拇指。
眼珠子骨碌一转,少年面容一垮,作悲苦状,甚至不用他开口,单瞧这面色,任何不知情之人都会觉得他是蒙受了天大的
不白之冤。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只听少年一声悲呼,其声惨然,如妇泣诉,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对着萧晨风哀嚎道:“萧掌门身为一代仙宗掌教,地位崇高,尊贵无极,一言一行,皆为仙宗之表率,仙宗之门面。”
“故此,萧掌门素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为人处事刚正不阿、公正严明,上体天心,下恤黎民,有胸藏宇宙、心怀天下之大气魄。如此至神至圣的大贤大德之人,自是不会与晚辈一小小小小子计较。”
“然而,世道浇漓,人心日下,人心叵测,人心不古啊!萧掌门仁德圣心,但这天下人却并非如此,绝不能以仁德之道而度之。天下之大,亿万万生灵,总有一些披着羊皮的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至贤至仁,实则为一吃人恶魔,却不为外人所知也!每念及此,无不令恒悲哉!痛哉!”
“今闻萧掌门以九霄阁为仁,圣心蒙于鼓中而不知,令恒惶恐。承蒙萧掌门体谅下情,愿予晚辈一表述冤情之机,恒不胜感激,敢不以实情相告,使天下人不蒙于昧?恒有一言,诸位静听!”
少年话语一顿,似是在斟酌言辞,而他这一停顿,抬头环视间,却见众人皆已石化。
众人微张着嘴,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神色有些呆滞,张了张嘴,却讷讷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们表面上虽然哑口无言,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如果有人能将他们的内心思绪表述出来,那一定是……
卧槽,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拍马屁都拍得这么清新脱俗。刚正不阿、公正严明就算了,上体天心也能勉强接受,下恤黎民?神他娘的下恤黎民!除了绛珠仙子这样的人外,谁有那闲工夫去管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当仙宗掌教是凡人国度里的那些君主?
还有还有,还什么仁德圣心,大贤大德?呕~这马屁拍得,真他奶奶的是震天得响!
就连萧晨风本人都是面色怪异,以他数千年修成的厚脸皮,此刻都不禁老脸通红。胸藏宇宙,心怀天下……哎呀,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牛逼,这么伟大?
最厉害的是,苏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跟真的似的,仿佛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言,这让众人不得不对苏恒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那副痛心疾首的悲痛模样,简直像是要把六月天都哭出鸿毛飞雪来,把那五岳神山都冤塌了。
众人几乎都想不出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