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苏恒正在暗自发狠。
这个老梆子,气量狭小,竟然公报私仇,在这时候对我落井下石,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哼哼,管你是什么二长老,既然被我抓到把柄,说什么也得给你拉下马来!
想算计我,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二长老脸都黑了,如坐针毡,他就是城府再深,也难以再保持淡定。
人家都将矛头指到他鼻尖了,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看着下方“胆大包天”的苏恒,二长老沉声道:“苏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随意污蔑刑殿的罪责,足以让你受凌迟而死!”
他的眼神很冷,漠视苏恒,语带威胁。
然而,苏恒并不吃他这一套,对二长老的威胁似也是浑然未觉,“弟子自是不敢随口污蔑,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弟子怎敢在众位长老面前提及一言半语?”
话语一顿,少年忽作恍然大悟状,随即向二长老连连致歉,“哦,弟子倒是忘了,二长老是刑殿殿主,弟子如此直白地说出事实,难免有攻讦二长老的嫌疑。弟子愚钝,直到现在才如梦方醒,先前言辞若有不妥之处,还请二长老大人有大量,切勿跟弟子一般见识。”
苏恒态度极其诚恳,似乎每一字每一句都发自肺腑,听得二长老嘴角抽搐,众长老个个面色古怪。
二长老冷哼一声,“罢了,此事就此揭过,本座也不与你计较了。”
苏恒一听,哪里肯答应,急忙道:“二长老此言差矣!二长老宽宏大量,不计较弟子莽撞,这只能说明二长老胸襟宽广,而不能与刑殿弟子所作所为混作一谈。关于后者,还是该好好谈谈的。”
二长老稍缓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关于刑殿弟子之事,绝无半点虚假!因此,刑殿弟子私自讨好四海盟,败坏凌天宗的名声和尊严,已是不争的事实,绝非某些人三言两语就能掩盖得了的。”
“眼下,凌天宗正与四海盟剑拔弩张,任谁都知道此举的恶劣性。而刑殿弟子自恃职权,冒天下之大不韪,依然行此吃里扒外之举,依弟子看来,此事背后定有高层人物指使。若不然,单凭那些弟子,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的。”
“苏恒!”二长老再也坐不住,威武的身体往前一倾,犹如整片青天压塌下来,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玄真真人冷哼,手中拂尘一扬,将那股无形的气势击碎,替苏恒化解危机。
“二长老,还请自重。”
二长老瞥了玄真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一对虎目直勾勾地盯着苏恒,冷幽幽道:“苏恒,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弟子而已,也敢对刑殿之事指手画脚?刑殿高层,身份地位百倍崇高于你,做出什么决定,还需要你来插嘴吗?又或者说,你见本座不支持你,便想以此为借口报复回来?是不是本座对你这个黄口小儿太客气了,才让你有了这等自信?!”
二长老显然是动了真怒,言辞之间杀气隐隐。
然而,也不知苏恒真是个愣头青还是什么,对他的反应根本不闻不问。
少年自顾自地说道:“古语云:攘外必先安内!刑殿弟子所作所为,往小了讲,只是损坏了宗门名声,若是往大了讲,那就等同于叛宗!”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宗门与四海盟虽然战和未定,但也是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中。况且,四海盟围聚天域要人,本身就已经触犯了凌天宗的威严。不夸张地说,四海盟就是凌天宗的敌人!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那些弟子非但不帮着同门师兄弟,反而对敌人招待有加,这与敌营奸细何异?!”
瞧见二长老拧起浓眉,又要开口,苏恒直接一句话堵了回去,“二长老地位尊贵,既能执凌天刑法之权,自是公正廉明、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大智大勇之辈。因此,弟子绝不敢有指责二长老就是幕后指使人的意思,可也不知二长老为何情绪如此激动,偏要认定弟子是在报复您,这……这确是冤枉了弟子啊!”
二长老神色一滞。
“弟子只是想,即便二长老能做到公正无私,但下面那些办事的却未必有二长老这般修养。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心隔肚皮,也许有人在二长老面前是一套、暗地里又是另一套也说不定。”
“而这些肮脏龌龊不知廉耻、活该挨千刀遭天谴的卑鄙小人,想必就是借着二长老对他们的信任,私下搞些有侮宗门颜面之事,并趁机报复弟子,这也未尝没有可能。”
苏恒神情转为悲愤,“弟子知道二长老修养极佳,但二长老啊,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份修养的。您身具慧眼,可万万不能被这等小人给蒙蔽了啊!”
说着,苏恒似是情至深处,居然眼含泪花,诚恳地看着二长老。那副样子,就像是世俗中的大忠臣在向一位昏庸无能的皇帝冒死进谏一样。
静!
这一刻,议事大殿落针可闻。
众长老面面相觑。
狠!太狠了!谁也没想到,苏恒竟然会这样出招。
从头到尾,他看似都在为二长老开脱,甚至是不遗余力地吹捧歌颂,大拍马屁,但他们却知道,这样的方式才是最为阴险毒辣的!
若非二长老这个刑殿殿主授意,刑殿弟子哪敢这么做,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而苏恒却装傻充愣,像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孩童一样,理所当然地默认刑殿殿主就肯定是公正无私之人,从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