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点头道:“当日,他在奏折中提到,他要做卫青、霍去病,辅佐朕成为一代明君,可见其心。再者,媛媛和他郎才女貌,还是尽早让他俩成婚,以免夜长梦多,生出许多事端!”
王松虽然手握重兵,赵桓也不会、也不敢在此时干出自毁万里长城的事情。一旦王松出事,河东忠义军必会作鸟兽散,到时金人南下,那就是灭国之灾了。
只是朝中之事,并不能事事遂心。两河之地,光是王松的八万大军所要的钱粮,就已经让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满腹牢骚,更不用说公主下嫁王松。
人人都有私心,却不知大宋风雨飘摇,国事艰难。
赵桓叹息了一声。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信任王松的。去岁女真人围城时,自己欲哭无泪、手足无措的情形,如今还历历在目。
朝中的这些大臣、清流们却是抓住了与武臣统兵、祖制不和,王松没有功名这两条,不停地攻击于他,让他心烦意乱。
甚至王松杀了西道总管王襄、假冒圣旨进兵勤王的事情也被人抖了出来,闹得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官家,多想无益,还是等报捷的账册和车辆到了再说。”
朱皇后轻声道:“我朝自建国以来,重文抑武,强干弱枝,虽有百万之众,金人南下,却是一触即溃。王松虽说收复了太原,但到底杀伤多少,所获几许,等献捷的车辆到了才知!”
王松虽然收复了太原,但到底战况如何,赵桓心中也没有数。女真铁骑纵横天下,乃是赵桓心中除不去的梦魇。王松只有大杀金人,赵桓才可以封住朝中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朝中的这些所谓清流、士大夫,他们反对也不是王松本人,而是王松所代表的武将体系。自大宋开国以来就是武臣不掌兵,以文抑武,以免重蹈唐末五代武夫当政的覆辙,这一国策,如何能在王松的身上破掉。
夫妻二人,又没有旁人在场,自然是无话不谈。朱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加上经常会接触政事,自然是有几分见地。
听到父母议论王松,一旁的皇太子赵谌也加了进来,他扬起了一张小脸,大声道:“王相公武艺高强,收复故土,对爹爹才是忠心耿耿。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尸位素餐,只知道饮酒赋诗,不干正事。番子南下的时候不是主张逃跑,就是全不知兵。他们说王相公的不是,大多只是妒忌他,他们才是奸臣!”
赵桓一愣,不由得摸着儿子的头笑道:“那么赵小英雄,你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君王啊“孩儿将来要做一个始皇帝那样的君王,征讨四方,平定天下,建不世之功勋!”
赵桓和皇后对看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赵桓道”
赵谌兴奋的问道:“孩儿当然愿意,若是忠义军,那就太好了!”
“你倒是自己有了主意!”
赵桓笑道:“赵谌听旨,朕现在要册封你为两河宣抚副使,在王松帐下听令,你可愿意?”
赵谌兴奋的大声道:“赵谌接旨,多谢陛下!”
赵谌兴高采烈地离开,朱皇后担忧道:“官家,你我只有这一个孩儿,让他追随大军出征,是不是太草莽了些?”
两人还有一女,但赵谌作为大宋皇室的皇位继承人,要到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去,做母亲的始终是有些担心。
赵桓摇头道:“谌儿天资聪慧,但整日待在宫中,不知兵甲为何物。王松雄才大略,谌儿跟着他,正是时机。先让他在神武军中待些时日,历练一下,再去太原,也算给王松一个缓冲之机。”
“官家真是煞费苦心。望王松能不负官家的厚望,好好教导谌儿。”
朱皇后心知肚明,思索道:“官家可直接下旨,任命监军,令河北忠义军挥军北上,解民倒悬。总不能河东捷报频传,河北一无所获吧!”
夫妻二人相对一笑,个种意思,尽在不言之中。
朝廷直接下旨,任命辅臣,可以把河北忠义军控制在朝廷手中。
皇太子亲临太原,辅助王松,百姓究竟是信服王松,还是心向大宋皇室,尚未可知。一番双管齐下,王松即便有怨言,也是无可奈何。
除非,他要竖旗造反,君临天下。赵桓相信,王松不会,也不敢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