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一个年轻人冒着狂风大雨走进长安城。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他看上去只不过是个非常平凡非常寻常的人,世上又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一个平凡人呢?
可当天,他却做了一件非常不平凡的事。
他单枪匹马闯进了大镖局。
当今武林,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山东这一带最大最有名的势力就是大镖局,而当今天下最有名的人就是大镖局的大当家司马超群。
大镖局威震天下,任何一个擅闯大镖局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而那个年轻人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在见到卓东来之后,没有人瞧见他再出现过。
他当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冒犯了紫气东来卓东来,怎么可能不是死人呢?
可当然也没有人在乎这个人的生死,甚至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当然也没有人关系这种事情。
死人终究只是死人。
即便这个死人再有名,可一旦死了,那么也只是死人。
不过年轻人并没有死,他不但没没死,而且比大部分人过得都还要好。
许多人都以为卓东来杀了他,许多人根本想不出卓东来有留下这人的理由,可这人偏偏活了下来,而且卓东来以最高的规格礼节来招待他,他无疑已是卓东来的座上贵宾。
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活着,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卓东来会这般器重这个年轻人,不过大镖局上上下下是有一个人知道的,这人就是司马超群。
司马超群是大镖局的大当家,无论大镖局有什么事情,司马超群都能知道,无论卓东来要做什么事情,只要司马超群问了,卓东来都不介意让司马超群直到,虽说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冷淡了些,矛盾多了一些,可无疑他们之间的信任仍旧一如往常,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任何人都挑拨不了。
司马超群是很奇怪的。
他和卓东来同时闯荡江湖,从泥泞之中崛起到了有现如今的地位,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因此没有什么人比卓东来更了解他,也没有什么人比他更了解卓东来,可他生平从未见过卓东来如此看重一个人,而且卓东来对那年轻人的太多甚至已不仅仅是看重了。
司马超群很奇怪,他原本不准备过问那个年轻人的事情,他一直都相信卓东来,而自那年轻人来到大镖局安顿下来以后,那个年轻人便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了,而卓东来则总是常常前去一个幽静的院子去见那个年轻人,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令司马超群非常好奇。
第三天清晨,司马超群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问了那个年轻人的事情。
司马超群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食物以来维持充沛的体力与精神,这一天见到卓东来时,司马超群正在用餐。
他用一把波斯弯刀割木盘中小牛腰肉的时候见到了卓东来,因此也很自然而然问了关于那个年轻人的事情,他问的很直接,他和卓东来的相处方式一向都是这样。
“近些年来江湖虽然人才辈出,但没有几个被你看在眼中,可你似乎很看重三天前触怒你的那个年轻人?”
“他是近十年以来,最看重的年轻人。”卓东来满脸笑意的补充道:“我虽然和他相处了三天,可我仍旧不了解他。”
司马超群面色变了,他知道卓东来看人的本事,卓东来要调查了解一个人,甚至根本不必亲自接触,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将一个人的出生家世背景习惯嗜好武功门派,自何处来,往何处去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可如今卓东来居然说不了解一个相处了三天的年轻人,这如何能不令司马超群惊讶。
司马超群不但惊讶,而且很好奇,他甚至于连最喜欢的小牛腰肉都没有再吃了,而是问卓东来:“我知道你调查一个人一向有很多法子,这些法子都非常有效也非常有用。”
“是的。”卓东来道:“可这些法子用在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用处,何况我并不想将这些法子用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
卓东来道:“因此我暂时不想大镖局成为他的敌人。”
司马超群更好奇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非常可怕的人。”
对于这个答案司马超群并不满意,可怕这个词虽然很好,但太笼统了,何况这个词本不应当从卓东来口里说出来。
卓东来又笑了笑,道:“其实这已是我能想到所有词之中最好一个形容他的词,他的确是个恐怖的人,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堪称恐怖,甚至于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什么感觉?”
卓东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马超群,道:“他仿佛就是你和我的综合体,有时候想过倘若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他,是不是能够对付得了他。”
司马超群更惊讶了:“你的结论?”
卓东来道:“我没有再想了,我尽量不想让这种事情出现。”
司马超群仰头喝了杯青稞酒,酒入咽喉就如同火烧一样,他的心里仿佛也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现在我都有些想见一见这个年轻人了。”
卓东来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想见他的,事实上任何人知道世上有这种人的存在,也一定都想见一见他。”
司马超群瞪着卓东来道:“我能不能见他?”
“当然能!”卓东来道:“其实不止你想见他,他也很想见你。”
“他想见我?”司马超群瞪大眼睛看着卓东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