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是开封府府衙刑讼判官,因郭氏父子一案来到此处,并未有为难诸位乡里的意思。”李三坚镇定片刻后说道。
开封府封丘县郊外郭家庄之中,李三坚站在冷风中,大声对周围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此时临近冬季,北风凛冽,吹得李三坚衣决飘飘,再加上李三坚身材挺拔、面目英俊,因而还是使得众人心中是暗暗喝彩。
不过也有不少人对李三坚是暗暗惋惜,如此如玉树临风般的英俊少年,为何堕入官府,与官府中人瀣一气?
“不为难我等,为何要为难黄仙姑?”一名庄丁大声喝问道。
“哈哈,本官为何要为难她?本官来此地查案,不过是有事相询于她,例行公事而已,例行公事懂吗?”李三坚闻言大声答道。
“我等不懂什么例行公事,就是不能带走黄仙姑。”
“还说什么有事相询?明明是要将仙姑她下大狱,简直是满口谎言。”
“哥哥说的是,刚才我还听到了呢,这个狗官要将仙姑她拘入开封府府衙大狱呢。”
“进了大狱,就什么都完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衙门是官府的衙门,何时为我等小民做主了?仙姑她进去,决没有什么好结果。”
“正是,我等决不能让狗官将仙姑带走。”
众庄丁吵吵嚷嚷的,
李三坚闻言大怒,吸了口气,大声说道:“尔等欲反乎?天下是大宋的天下,大宋自有王法在,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不过是奉命公事而已。本官奉的是陛下的旨意,为官查案亦是本官的职责,尔等竟敢如此阻拦?尔等行径与造反无异,谋逆之罪,罪无可赦,可是要族诛、凌迟的。”
李三坚舌绽春雷,声如洪钟,顿时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并将他们震慑得均是怔怔的看着李三坚,一些人已经明显露出了怯意。
李三坚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尔等速速退下,本官就当做未看见,否则定以谋逆之罪论处。”
“还不速速退下?否则定斩不赦!”吴淼水等十余名捕快随后按刀跨前一步,一齐大声喝道。
李三坚软硬兼施,顿时使得对方阵脚不稳,众庄丁立马有些慌了神,相顾失色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已。
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以言获罪,不杀士大夫,“兴文教”、“抑武事”,刑罚也是较为宽松的,可对于谋逆为主的十大罪,却是异常的严酷,动辄抄家灭族、五马分尸、腰斩弃市、凌迟磔刑,是非常的冷酷,因此此时众庄丁想到后果,均是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哈哈,李状元好口才!”此时人群之中传出一声女子的声音,一名白衣女子自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仙姑,你。。。”
“仙姑你快走,小的们拦住他们。”
众庄丁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的避让在了一旁,黄仙姑走出人群之后,众庄丁均是聚集在了她的周围,并对李三坚等人怒目而视。
“不碍事,些许妖魔鬼怪还不能将本道姑怎样。”黄仙姑走出人群之后,看着李三坚淡淡的说道。
李三坚软硬兼施,已经使得众庄丁乱了阵脚,若再等李三坚说几句,也许就会一哄而散了,那就大事不妙了,因此黄仙姑再也坐不住了,越众而出,对李三坚说道。
“你就是所谓的黄仙姑?”李三坚看着面前的此名白衣女子,冷冷的问道。
白衣女子年龄约三十余岁,是个中年女子,极为一般,但气质却是较为优雅,一身白衣,头上扎了个白色头巾,远远看去,与观音菩萨有些相像,可令人惋惜的是,黄仙姑手中只拿了一柄佛尘,若她手中是柳条、净瓶就更像观世音菩萨了。。。
“正是贫道。”黄仙姑冷眼看着李三坚答道。
“贫道?摩尼教何时改信道教了?”李三坚冷笑一声,忽然加大了声音说道:“摩尼教黄魔君何在?”
李三坚赴桂州参加发解试,路经梧州,在梧州之时恰遇摩尼教传教,李三坚当时还听了一会,当时传教的就是摩尼教魔头黄魔君。
李三坚记忆力超群,虽当时没太留意,可此时却很快回忆起来,黄魔君姓黄,而黄仙姑也姓黄,同时郭汜佲胡言乱语之时,口称“大明神”,据此,李三坚判断黄仙姑也许与黄魔君有些关系,因此此时忽然呼出了摩尼教黄魔君之名,想看看黄仙姑的反应。
果然李三坚叫出了摩尼教黄魔君之名,黄仙姑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并被李三坚捕捉到了。
“什么摩尼教?什么黄魔君?一派胡言。”不过黄仙姑很快就镇定下来,神色如常的对李三坚说道:“贫道不知什么摩尼教,李判官不是有事相询吗?就请开口吧。”
“你觉得此处是说话之处吗?”李三坚冷笑道。
“怎么?非要贫道与你去开封府府衙,你才肯问吗?”黄仙姑说道。
“难道黄仙姑心中有鬼,不敢随本官去府衙吗?”李三坚闻言反问道。
“贫道是个妇道人家,岂能去府衙之地?并且方才众乡里已经说了,官府吃人从来不吐骨头,贫道为何要以身涉险?”黄仙姑沉吟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勉强你了。”李三坚脸色稍缓的说道:“命你的人退下吧,本官这就打道回府了。”
李三坚目前最好的结果就是暂时令他们退下,自己先返回开封府,随后再调集兵马捉拿黄仙姑等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