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开封府城内较大的燕春楼酒楼之中,开封府府衙右厅诸官吏是山吃海喝、狂呼滥饮,雅阁之内是觥筹交错,喝的是好不热闹。
此时不但是诸官吏有些喝大了,偏偏倒倒的,就连陪酒的美小娘们也有些喝多了,喝的是脸上红霞飞,在烛光之中,分外动人。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平日里一些看起来较为老实的官吏在美酒的刺激之下,却也开始放肆起来,借着酒劲,在美小娘身上摸摸捏捏着,场面是不堪入目之极。
“李推官,可有何佳句?”一直坐在李三坚身边的李邦彦倒也老实,只是在喝酒,并未理睬身边的美娇娘,大概是因为是在自家酒楼的缘故吧。
同时李邦彦也注意到了李三坚,虽然也是喝得是脸上红彤彤的,但一直都是规矩的很,最多与身边的公孙柔娘说笑几句。
佳句?佳句个屁,李三坚心中暗骂道,如此群魔乱舞,还有什么佳句?
但凡文人墨客相聚饮宴,都是要写词赋曲的,以助酒兴,可在此雅阁之中的文人就没几个,一个个喝了酒之后就原形毕露,哪里还有什么雅兴?
此情此景,诗词一首,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李三坚真怀疑李邦彦是故意为之。
“本官素闻公子文采奕奕,不如请公子临场即兴一阙如何?”李三坚才不会上李邦彦的当,将此难题丢给了他。
“李推官乃是新科状元郎呢,小。。。民怎敢在状元面前班门弄斧?”李邦彦闻言笑道。
“蟾蜍金粟会诸宾,别路貂蝉使笔驱。外矫珑璁山万重,尚含香重表东服。”李三坚、李邦彦这边还在这边假情假意,相互推脱之时,另外一边的进士出身的府衙军巡院军巡使胡三水倒是诗意大发,做了一首七言绝句,博得了众人满堂彩声。
“李推官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李邦彦边欣赏着诗句一边说道。
李三坚点了点头,此七言绝句确实是很不错,很有意境,但其才情却不用在正道上,李三坚心中暗道。
“玉堂春在哪里?公孙大家在哪里?”正在两人欣赏着诗词之时,雅阁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五六个穿着奇异服饰的大汉撞了进来。
这些壮汉的身上服饰怪异不说,脸上还涂满了油彩,一副狰狞恐怖的铜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壮汉们衣领敞开,露出了健壮的胸膛及满胸的胸毛,裸露的胳膊也是肌肉虬结,身形也是极为高大,显得异常的孔武有力。
看着模样,这些人应该是北方人,还是北方极北之地,甚至是极北之地的“野人”。。。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人”到这里来作甚?雅阁之内的诸官吏均是怔怔的看着这些雄壮汉子,吃惊不已,同时也是万分疑惑。
一些官吏还搂住美小娘的小蛮腰,手上拎着酒杯,张嘴愣愣的看着,并保持这个姿势,时空仿佛是凝固了般的。
“大爷,大爷,各位大爷!”此时酒楼之中胖掌柜挤进了雅阁,拱手作揖连连说道:“大爷们为何要找她们啊?小店之中小娘子多的是啊,健妇也有不少啊,正与大爷们相配啊,大爷们就随老朽前去挑选如何?不要打扰了此间尊客啊。”
“龟孙!”一名身材像座山似的壮汉伸手揪住了胖掌柜的衣领,似乎是没怎么用力,就将肥胖的掌柜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爷们好不容易来趟京城,你个老不死的想拿歪瓜裂枣糊弄爷们?爷们就告诉你吧,今日还非你们的头牌不可了。”
山形壮汉说罢单手微振,就将胖掌柜丢了出去,在胖掌柜的惨叫声中,撞翻了一个铺满菜肴的木桌,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汤汤水水的,将胖掌柜浇得满头满脸都是。
雅阁之内的美娇娘们顿时发出一阵尖叫,一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
坐在李三坚左右的李邦彦、公孙柔娘不由得也是心怯,不由自主的躲在了李三坚的身后。
“哪个是玉堂春?哪个是公孙大家?快点出来,陪爷爷的哥哥好好乐呵乐呵。”此时另一名壮汉站了出来,用小萝卜般大小粗细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指着众人恶狠狠的问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事情到了此时,厅中诸人已是大怒,包括李三坚。
“你。。。你。。。你们。。。?!”李三坚“愤怒”得站起来指着这些粗汉,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雅阁之中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开封府掌管开封府刑狱之人,除了朝廷官员之外,剩下的就是些牢头、捕头、鞠狱等等,再不济也是些捕快、节级什么的,平日里都是他们耀武扬威、喝五吆六的,哪里有人敢对他们如此无礼?此时居然有人找上门来,指着他们鼻子要人?还是些乡野土人?简直太令人无法容忍了。
不过在此时还是有清醒之人,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在开封府这个地界上,一般士庶百姓,平日里见到这些官差如老鼠见猫一般,很少有人敢如此找上门来。
或者是这些乡野粗民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不知他们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于是开封府府衙军巡院军巡使胡三水站起身来,摇摇摆摆、腆着肚子,双手按在腰带之上,走到这些粗汉面前,呼出口酒气说道:“我说诸位好汉,尔等可知我等乃是朝廷官。。。哎哟!”
胡三水话未说完,一名粗汉劈面就是一耳光,将胡三水抽得转了两圈,扑通一声趴在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