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厚,别摇了。”昏迷了快一个时辰的杨廷和终于苏醒了,对一直晃着自己大哭的梁储说道。
众人闻言,哭声大作,哀痛欲绝,他们知道杨廷和这是回光返照之像。
连张太后也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杨廷和身前,勉强微笑着说道:“杨爱卿,你放心,哀家还在,这大明乱不了!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也累了,想休息就休息吧!”话刚说完,眼角又滋润了。
杨廷和适应了有点刺眼的阳光,看清众人的悲痛模样后,闻言感觉有点不对劲,老夫这还没死呢!
“太后,老夫觉得现在胸中郁结尽去,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精力充沛,还能再为大明尽忠十载!”杨廷和摸了摸美髯,声音洪亮地说道。
群臣闻言,集体发懵,杨大人不是回光返照啊,这是诈尸啊!
一直在旁边观察许久的许绅适时站了出来,苦笑着解释道:“诸位都误会了,杨大人不是回光返照之像,而是真的好了啊!”
“那介夫刚刚为何会呕血不止啊?”梁储不敢相信的问道。
“‘真心痛’原本就是因胸中之气长期郁结所致,杨大人服药后,郁结散尽,因而呕出胸中瘀血。现在元凶已除,坚持服用此药,修养些时日,甚至能完全康复啊!”许绅也摸着胡须,一脸喜色地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误会了陛下!”袁宗皋喃喃自语道,部分眼泪都还没擦干的大臣闻言,脸上抽搐不已。
“误会陛下?怎么回事仲德?对了,陛下呢?老夫昏迷之前隐约见到陛下满头大汗地朝老夫跑了过来,陛下人呢?”杨廷和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朱厚的身影,闻言不由疑惑问道。
“陛下他……”梁储等人此时脸色涨红,羞愧不已,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偷偷望向张太后。
“父亲大人啊!你死的好冤啊!天地不公啊!儿子无能啊!”正当此时,一阵阵凄厉至极地哀嚎声响彻广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头戴孝帽、身着孝衫的杨慎正一边哀嚎着,一边向众人快步走来。
杨廷和见状,羞得无地自容,挣扎着站了起来,待杨慎走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怒骂道:“混账东西!你爹我还没死呢,在这里嚎什么丧!”
杨慎在看清踹自己的人后,不怒反喜,激动地抱着杨廷和说道:“父亲您没死啊?那为何方前有人传言于我,陛下逼迫您……”
“够了!看你们干的好事!”杨慎还未说完,就被张太后厉声打断道。
张太后现在看着这群大臣就来气,颠倒是非的本事这群文臣从来不缺,自己怎么就轻易信了他们!心中懊悔不已,厚熜这孩子心中真受了委屈,这下自己和他怕是真生出了嫌隙。
“老夫昏迷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杨廷和见众人神色有异,知道肯定出了猫腻,厉声喝问道。
“这就要问问梁大人他们了,咱家刚才可是看了一出群臣逼迫圣上的好戏呢!”张永闻言,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好不容易见到文臣集体出丑,张永等人心中快慰不已。
杨廷和闻言,心中大惊,在他的质问下,梁储等人慢慢讲清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梁储,蒋冕,毛纪,你们怎敢如此行事!你们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啊!”杨廷和听完,愤然怒斥道。
“如果不是你个老匹夫摔倒会发生后面的事吗!”梁储也怒而反驳道。
“老匹夫你骂谁呢!”
“老匹夫骂你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张太后失望至极地望着眼前的重臣。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劝住皇帝,哀家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皇帝恐生出逆反之心!尔等随哀家一起去面圣!”张太后说完,便在宫女的搀扶下摆驾向乾清宫而去了。
张永等人看够了好戏,也嗤笑着跟随太后而去,留下一众神色怪异的大臣在广场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