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恭的敦煌军可以封锁河西通往西域的大道,却不能从北边封锁居延属国,甚至可以说,通往北边草原及沙漠一带的居延属国,就是西凉羌乱逃跑的一个后门。
马超等人携带着家属才一共1万多人。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张既、徐晃、赵云等人,而且有无比熟悉凉州的阎行、成公英等协助,新西凉军更是不可抵挡。
这一次,马超已经向西北抵达张掖居延属国的边境,再往远方就真的连脱离大汉的土地了。
马超回头望了一眼故土,眼中的留恋竟然仅仅是一闪而逝。
“传令下去,焚烧附近一切树木草场,借西北风制造烟雾和扬沙,阻拦追兵!”
听了马超的命令,庞德、马岱两人心中感叹万分。
这一路过来,主公有些变了。
军需补给不足,马超会劫掠那些友好的部落和市镇。一切会落入新西凉军之手的物资,全部焚烧毁灭,甚至连百姓都能当奴隶壮丁的带走,无用的则残忍杀掉。
过去的西凉各部虽然热衷于杀戮劫掠,但一般不会像这样果决狠辣。马超经历泾源大战以后,变得热衷于毁灭了。
可是,他也更强了!
马超本就武艺高强,经历了那次失败不仅没有颓废,反而变得体力旺盛,似乎很难疲劳,甚至武艺方面也有所提升。
正在此时,一小队骑兵从北边由远及近赶来。
“那是什么人?”
斥候面色犹豫,支支吾吾地难以开口。
马超正要发怒,就听到无比熟悉,且清脆悦耳的女声喊道:“兄长!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妹妹!”
马超听到马云禄的声音,先是有点激动,可是眼神一凝又强压下去这份感情。
只见马云禄一身银色铠甲,英武之气比过去的马超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今日马超的湮灭之气面前,显得有一点柔弱。
马超看了看马云禄身后的随从,约有十几人,有汉有羌,但看起来笑脸相迎。
马云禄说道:“兄长,如今韩遂已死,我们没必要继续他那条割据的老路了。”
在她心中,韩遂是家族的仇人,马超也是被其蛊惑引诱,才会走上一条偏激的道路。
“确实不能割据了,但要毁灭童逆统治的基础,让他的兵马没有水源、没有村镇,最终无法立足。只有这样才能让家族重新振兴。”马超早已有了清晰的计划。
马云禄离开韩遂、马超以后向北游历,在张掖居延属国以北,聚集了百余义士,一同行侠仗义保护商队为生。这与四海商帮不谋而合,但因为自身身份原因,还是小心回避,不与其接触。
这半年来,她已经听说韩遂败亡,马超却还在一直战斗,甚至采取非常极端的方式大肆破坏,劫掠友人。
“兄长!不可以再做恶了!”马云禄的声音带着一些焦虑与急躁。
马超对马云禄说道:“这是家族振兴的大事,你不得插嘴!”
马云禄怒道:“劫掠与我等友好的部落,焚毁河西见到的全部树林绿洲,以后就算夺回家乡也全是黄沙漫漫,这是兄长的振兴吗!?”
“父亲和两位兄长,如今人就在夏阳,我等化干戈为玉帛,也一定能让家族振兴啊!”
马超听了前一句是无言以对,可到了后一句却面有怒色。
见自己说的更有道理,马云禄又劝说一旁的庞德和马岱,让他们一同阻止马超的极端行动。
庞德、马岱都有些同情,也理解马云禄说的道理。
可是,庞德还是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马岱说道:“实在不是我等不愿,而是当今……”
“够了!”马超突然喝止了马岱。
“妹妹要投降就自己去投降吧!想嫁给那童逆攀高枝,就自己去吧!吾没有你这个妹妹!”
“什么!”马云禄大怒,气得几乎哭了出来。
马云禄在和马腾投靠童远以后,为新西凉军的事迹多有美言,试想了一同征讨胡虏,安定四方的未来。
但污蔑她想嫁给童远攀高枝,就实在是恶口伤人了。
马超看也不看气哭的马云禄,传令继续焚烧树林绿洲,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汉边疆。
马超之妻杨婉,劝说马超收回这句过分的话,挽留马云禄。可是马超却坚定走向一条毁灭的道路,以获得更强的力量,所以马云禄若追寻这份力量与强大,那就一起。不追求,离开也罢。
西北风吹拂着燃烧的烟尘向汉土飘去,马云禄任由掐紧的手指攥出了血。
今日的马超,比昨天的韩遂还要可怕。
韩遂割据成为强大诸侯,但终究是要保境安民的。而现在的马超,却要毁灭曾经的故乡。
明明可以投降,明明可以实现曾经安定边疆的志向,现在却选择了毁灭的道路。
她坚决离开了变了的马超。
马超对妹妹也有一丝怜爱,所以严令手下不得伤害其部众和友人。
但是,心中的那个声音告诉他,踏上湮灭的道路才能获得更强的力量。
只有力量才能振兴家族,才能打败童逆扳回名声,才能让他胜过卫青霍去病。
庞德、马岱不完全清楚马超的想法,对于一些极端做法也不很认同,但依然跟在身边,尽忠尽义。他们认为这样做,可以帮助马超在获得更强大力量的同时,可以减少一些错误,协助其走向更好的方向。
再加上,他们已经知道,这是当今天子的密诏,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