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备回归平原郡,百姓闻之无不箪食壶浆,迎接这位之前素有仁德之名的军队。
看着熟悉的小小城池,握着曾握过的百姓之手,这一切好像昨日一般,似乎不曾离去。
可是左右看看,当年田地是那样生意盎然,百姓也多身强有力。可是如今,袁谭败兵劫掠了村镇,百姓中的轻壮也被抓做壮丁。
袁谭一夜之间就舍弃了袁绍宽厚的方针,最后全部由当地百姓承受这等苦恼了。
刘备忍不住摸了一把眼睛。
“平原相……哦不。”
“左将军?您怎么了?”
迎接的士族老者看到刘备难过的样子。
“没什么,是风吹到了眼睛。我等且进城再说。”
刘备心中暗暗发誓,昔日他在平原对抗袁绍,最后南下徐州而去,以至于袁谭从田楷手中夺走平原,最后百姓遭此劫难。
这回不管曹操如何安排,自己绝对不让其十抽五六,或者强征劳役迫害此地百姓。
袁谭遭遇多个方向进攻,靠近邺城以及河水的各县全部丢失,主力2万人不到困守南皮周边。
曹操主力却没有向东,反而向北进攻,与牵招、卢毓兵马在饶阳县会师。
牵招、卢毓来拜见曹操,表示幽州各部盼明君已久,终于等来了主公。
曹操握住两人的手,感叹道:“北地英才何其多也,可惜袁本初为奸人蛊惑,竟然昏庸如斯,要杀牵招将军。竟还要攻略卢植先生的故乡。”
牵招无比感动地拜谢,卢毓亦代表涿郡感谢司空的关怀。
两人提议,可以自涿郡发兵,如此包围歼灭袁谭,可以彻底消灭隐患。
曹操神情突然严肃,郑重回道:“吾来北疆就是要犁庭扫穴,不叫胡人继续犯边。哪里能抽调幽州义兵,去打自家汉人呢?”
牵招、卢毓大惊,他们不敢想象,曹操宁肯自己出兵损失更大,也不抽调北疆士卒,免得胡人乘隙入侵。
卢毓以为曹操是在试探,说道:“主公放心,涿郡以北尚有阎柔、鲜于辅的兵马,蹋顿即使袭扰,也不会让他占了便宜。”
“哈哈哈!”
曹操大笑道:“幽州兵马果然骁勇善战,吾很快提兵剿灭蹋顿,正可以让各部一同进攻。诸位尽管准备防务和出击物资,吾很快就来。”
牵招、卢毓感动不已。
“等一下,吾差点忘了一件事,”
两人突然愣住,以为曹操不会突然要改口了吧。
“董昭先生明日跟随辎重民夫抵达,他之前修缮西门渠和白沟居功至伟。现在要麻烦卢毓先生组织熟悉地形的人手,配合修建平虏渠。”
“平虏渠?”卢毓一下发现这条河的名字似乎意味深长。
“不错,因用于平定蹋顿等日渐雄起的胡虏,而修建此渠。”
“如今粮食可通过睢阳渠和白沟,集结到邺城以东。西门渠也保证当地灌溉和东西向的转运。可是北边若用陆路运输,莫说辽西就是到涿郡也要路上吃掉三成。”
“从邺城向北有多条大河与湖泊,可是袁本初宽厚有余,却缺少务实。这些河流完全可以修建水利支持屯田,再将屯田之粮转运幽州,支撑北疆的安宁。”
牵招感叹道:“素闻主公屯田名扬天下,今日才知这运河既能灌溉又能运输,一下子解决粮食转运的问题啊。原来这才是主公屯田的深层妙用啊。”
“嘿”曹操得意地看着牵招。
“这个道理不很复杂,可是要做到很难,估计这天下除了吾,也就只有另一个人能做到。”
牵招想了想,回道:“主公说的是童远吧。”
“哈哈哈,牵招将军不仅守卫边疆能力卓着,政治谋略也比我账下多数人高出不知道多少。”
“童远可以做到,因为乱世中一般郡县无法组织人手组织修建运河,屯田出于组织能力和一定的军事目的,却可以做到。”
卢毓问道:“主公,这条平虏渠又将在哪修建?”
曹操身手往南一指,说道:“就是吾刚刚渡过的滹沱水。卢毓先生对此水可有了解?”
年方二十岁的卢毓按说对于地理应该没有那么熟悉,不过他是卢植的幼子,也是唯一在世的儿子,其经学天文地理军事继承其父,几乎无所不通。
“这滹沱水历史悠久,不过颇有恶名。《礼记》中记载叫做恶池,现在也有人称呼其为恶沱水。”
“这条河流非常湍急,而且水量不定,经常爆发急促的洪水,可有时又干旱的露出干裂的底部。滹沱水中下游这一带屡受其害,是冀州最穷苦的地方之一。”
曹操叹息了一声,此地在袁绍统辖之下已有十年,竟然还是这般景象。
更糟糕的是,蹋顿已有匈奴冒顿,鲜卑檀石槐之志,现在担任乌桓大单于,不久就能组织起十万骑兵。
偏偏袁绍纵容其发展,还给予土地钱粮和官职,此混招堪比当年请董卓等群雄来洛阳。
当然,这两个混招也可能是故意的,毕竟他袁本初天下士族之首一向自命不凡,想要借乌桓兵吞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历史上百年之后,这样的事就真的发生了,结果……
袁绍究竟是蠢,还是和百年以后的司马诸王类似,只能假说。不过,他的儿子倒是与司马氏诸王如出一辙。
曹操不会给袁绍儿子机会,让他们将历史悲剧提前一百年上演。
“这条运河兼具运粮和防洪的功能,董昭率领一批有经验的屯民,很快就会运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