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退的袁绍恼羞成怒,坚决不承认已经失败。
他让沮授、袁尚动员整个冀州的所有十五岁以上男子,女性也要随军做杂役,要集结百万大军剿灭童远。
沮授直接驳斥他的疯狂命令,连袁尚也小声劝说他父亲不要动怒。
可袁绍已下决心,说什么也要集结大军驱逐童远。
目前冀州与幽州已被童远、张燕、公孙瓒、公孙度斩断,仅凭幽州本地力量不可能抵挡得住南边大军与北边步度根的夹击。
如果他袁绍就此龟缩,丢了面子已经是必然,可幽州要是再被童远吃下去,那才真是大事去矣。
沮授认为这种情况必须联合曹操,对西凉军把持的朝廷也要改变彻底断绝的局面,立刻联合一切害怕童远做大的力量加以遏制。
郭图眼睛一转,发现沮授仗着在冀州州郡兵有巨大影响力,愈发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急忙驳斥沮授的办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沮授哪里想和郭图一般见识,心中痛恨此人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权力之争。
逢纪也知道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他急忙劝阻郭图,却被后者视为袁尚的党徒而根本对立,结果又是吵成一团。
袁绍被吵得头有些疼,再加上肺部被麴义损伤,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竟然恶心到呕吐出来。
他这一吐吓坏了争吵的众人,尤其是袁尚赶紧跪下来问候袁绍,一方面害怕有何闪失,另一方面判断他父亲究竟如何,他好做赶紧防备他两个兄长。
不过,那两人一个打了大败仗,害得局势糜烂如斯。另一个带兵救援,结果战败以后下落不明。
假如这个时候袁绍出了问题,那怎么看也是由他来继承。
吐了以后又咳了一会,袁绍终于缓过劲来。他怒气不减,咬牙说道:“我军不能退却,传我命令,集结三十万大军北上!”
沮授还要再劝,袁绍却一抬手,笑着对沮授说道:“沮先生的建议我都理解,你刚刚说的其他建议我都同意,就是北上绝不能动摇。”
他们这里陆续集结了十万大军,数量已经数倍于童远,但多是武装程度一般的州郡兵,他们平日务农,现在正接近秋收,心思也很难专注于战事。
凭这个力量,顶多与童远等人的虎狼之师形成对峙,要说取胜还要两三倍人才有把握。
之前暂管冀州事务的沮授与袁尚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有多难。但没有办法,童远、张燕、公孙瓒、公孙度全都不是易于之辈,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对方再歼灭数万人马。
最后沮授被安排征集兵马,袁尚则来征集粮草。
如果是以往,肯定是反过来,征集兵马的可以直接负责分配与整训,这是一个可以掌控一定军权的美差。而征集粮草这种技术活需要谨慎操作,避免搞得不好搞臭了名声。
但现在局势太过危机,如果让沮授征集粮食,袁尚征集兵马,那前者未必会对农民狠心,在极短时间内强征足够的粮食。
后者能力远逊于沮授,让他来整训兵马,估计军纪不佳、训练松散,最后还是打不过。
所以袁绍让能力最强的沮授征集兵马,可以保证兵器甲械制作的效率。而袁尚已经心领神会,带领袁家部曲保证以最快速度征粮。
袁尚找到各大士族、豪强,让他们组织部曲家丁,配合郡县挨家挨户征集粮食。
他打出旗号是征集储备的粮食,实际上监督农民立刻抢收,把收获的粮食全部征收,其中七成归属军用,剩下三成交给士族豪强作为报酬。
如果各户出人参军,则给予家人果腹的口粮,如果没有合适兵源,也可以出劳役。各户家中粮食被彻底搜刮,地里的粮食被逼着提前收割,留在家里只能饿死,不得不出人出力,去军营苟活。
短短半个月时间,袁尚征集了四十万石粮食,地里刚收获的交给士族豪强晾晒转运,即使被他们过手以后,也能有一百多万石。
不过代价是,冀州四十万户小农再无储备粮食。他们的性命身家全靠袁绍乃至各大士族豪强的支配了。
往常的秋天种宿麦,小农各家是没这个人力了,豪强大族在出够了兵额之后,还能再种一番。
这种征粮也促成了征兵的顺利,战兵征集了十万,辅兵劳役足足有三十万人。四十万大军,超出目标十万之多,加上之前武卫军、部曲兵、州郡兵,足足有六十万之多!
沮授看着这样“高效”的征兵,心中在淌血,固然他能尽快组织人手生产基本的长矛与木盾,可这样驱使农民上阵,即使打胜了,冀州也半残了。
他看了看破败的各地,农田里尽是老弱,他们必须拼命收割、耕种,否者只有将土地交给豪强大户,变为奴仆佃户这一条出路。
可以想象这些征来的士卒,回家的时候得知自家已经没了土地,会作何感想。
在冀州大搜刮、大征兵的前后,许多人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了家乡。其中就包括田丰、张合的家人。
原来,四海商帮早通过江湖豪侠与贸易往来的关系网,与他们接上了头。过去,他们可能只是买炭来往,后来就以长期贸易往来为掩护,建立了一系列情报站点。
这回,冯谋与罗伟主持情报工作,又有在天水就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名的杨阜出谋划策。
他们先是散播将袁绍与麴义争夺军权,几乎刀兵相见的流言,最后还被证明为事实。
虽然被袁谭、袁尚等人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