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以眼神示意儿子稍安勿躁。
他心里清楚得很,当时被胡轸突然率兵包围就已经凶多吉少,现在董家军到,更是不可能靠厮杀得脱。
不过这种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扰乱自己将士,只是事实如此,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知道,徐荣自己也不清楚后面该如何是好。
自己的儿子出身边墙,自幼就学会了如何顽强生存,并且珍重各族朋友,打仗方面也是略有小成,自己很满意。
身边这三百多兵马有胡有汉,都跟随自己征战多年,如果不加入具装骑兵而作为普通骑兵,恐怕都可以做什长及以上,但他们都一心跟随自己希望成就一番功绩。
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局后面又会怎么样呢?徐荣当然希望不要再乱下去,可是事与愿违。那个董白自己当然知道,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还有那李傕共事时间也比较久了,虽然有些能力,但肯定无法领导天下。
还有好多、好多……
他已经五十有一,算得上久经沙场的名将,怎么今日就如此多愁善感呢,难道明年的今日就是祭日了吗?
徐荣等人仍旧在营内,小心地构建防御、包扎伤口。忽然营外号角声响起,一排兵马冲入营寨,手持弓弩半包围住自己的人,营寨后面还有大群马匹的嘶鸣声,显然后路已被截断。
不过徐荣等人根本没有打算逃走,不论来的是什么人,都保持坚守状态,不逃跑、不进攻也不投降。
“将军你看,那就是徐荣。”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胡轸又是谁。只见胡轸陪伴着几个青年人,正向自己指指点点。
原来胡轸投降之后,立刻改变嘴脸,宣扬自己如何忠于董太师,如何想要起兵,等等,但都被奸邪的徐荣所迫。
他此刻明知童远、张绣等人还不是将军,却一直“将军将军地叫个不停”。
童远当然深知此人的残忍、凶暴,不过现在实在没有杀俘的时间和实力,所以还是由他带路介绍。
在他的引领下看到中军大营中心徐荣等人时,还真是惊讶,两日前那统帅大军,张弛有度的大将现在狼狈成如此,实在是世事难预料啊。
徐荣等人箭只早已用尽,但还是利用短暂的喘息时间捡拾些许可用箭矢。此刻徐俭还是暗中搭弓准备一箭狙杀童远等头目。
胡琅儿、黄於早已看到,两人挺身上前守护自家主帅。童远自然也早已看到,也不知该是击杀敌人还是应继续劝降。
旁边耿清站出,说道:“校尉,我看敌军虽只有三百余人,可各个抱有必死之心,我等与之硬拼恐非上策。不如让我试一试吧。”
童远也有此意,下令道:“全军退出营寨,盯紧各个出口,全军施压继续迫使他等投降。”
他们出了营寨,找耿清商量此事。
童远还不熟悉西凉军内部,问道:“徐荣可与董太师或是其他将领有什么过节?他这般死扛实在是不明智啊。”
耿清思虑一下回答道:“据我所知他专注于训练兵马,并没有什么政敌。他能力很强,西凉军所有将领有目共睹,连太师都比较倚仗他的战力。”
“不过,由于他出身辽东,不是很被信任,所以和谁的关系都不算好。……对了,他和辽东太守公孙度同乡出身,交情不错,公孙度的太守位置就来源于他对董太师的举荐。”
童远进一步了解了徐荣,问道:“你提议亲自说服徐荣,可是有什么办法?”
耿清回道:“我认为,徐荣出身边境,征战几十年就是想让天下太平,我等不少边军都是这般想法。现在变乱又起,想必他痛心于此。我打算以此为切入说服。”
童远觉得耿清想得已经很周到了,自己其实还可以添柴加火。于是说道:“甚好,我也有此意,正好可以一同说服徐荣。”
耿清听到童远要亲自去说降,赶忙说道:“万万不可,上次我方是万分危机。这次我军已经完胜敌人,实在不需要校尉还以身犯险。”
童远说道:“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方略。”
他其实是胆肥不知道保护自己,前一段时间屡次经历危险,然而他都化险为夷,反而激起了心中铤而走险的刺激和成就感。
人有时就是这样,一些人会对舒适上瘾,有的则热衷于铤而走险。后世对于罪犯的研究也发现,初次的得手会让罪犯重复,乃至上瘾,有的甚至回到犯罪现场欣赏他们的结果。目前童远的心理状态也有类似之处。
这一心理用好了,可以成就一番作为,用的不好很可能自食恶果。所以有的时候,枭雄和罪犯有不少相似之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童远和耿清没有携带武器,径直前往徐荣等人所在的营寨中心。徐荣、徐俭知道董家军这边很可能派人来劝降,可绝对没想到是对方统帅童远亲自过来。
童远、耿清刚一靠近,徐荣兵马就立刻将两人团团围困。童远、耿清依次将自己职位和来由直接说明。
徐俭手持环首刀作威胁状,厉声说道:“好家伙,竟敢亲自来送死,汝等就不怕被拿下,作为人质吗?”
童远此刻已经略有轻狂膨胀,这等危险在他意料之中,心中正觉得刺激得很。他脸上毫无俱意,直接开口道:
“哈哈哈哈!新西凉军乃是渭阳君的兵马,拿下我一个董家家将,外面还有张录司马和张绣等多位军候,你觉得要挟有用吗?”
敌军正中站着徐荣,他体态雄壮,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