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张合与颜良不同,不是轻易就能摧毁他的自信,让他乖乖听命,誓死效忠的。
他看了看年纪轻轻,却意志坚定的张合,说道:“儁义啊,之前有些话我可能说得比较过,其实你在上党战役中的表现非常精彩。”
“嗯?”
张合微微一怔,这话语和之前一个月的批评整顿截然相反啊,难道主公真的理解了他。
袁绍继续温和地说道:“你当时在狭窄的山路,击破敌军阻击,还灵活运用运粮船,将敌人水攻的危害降到了最低。”
“没有你的努力,颜良无法得救,更没有后面勇猛的反攻。所以,你不仅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是所有将领中最有希望的一位。”
张合几乎说不出话来。袁绍看到他这样,随即解释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些天你辛苦了,相信也变得更强大了。”
张合略微有些感动,这一个月的委屈顿时苦尽甘来,让他几乎要流出眼泪。
袁绍走到张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没事啦,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次围剿公孙瓒就不用牛刀了,到时候对付匈奴、鲜卑、西凉贼,就是你大显身手之时。”
“诺!”张合精神振奋地离开了。
袁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非常缓慢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以后重要军事会议,不会再通知他。他那支与麴义有异曲同工之处的部曲,这次必须拆分。等到他发现渐渐被边缘化的时候,麴义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名家中亲信,小心地走了进来,低声禀告道:“辽东郡长史王烈,有消息传给主公,说是公孙康带领兵马和海船不见了,算时间估计是近期会抵达。”
袁绍说道:“这件事,除了你我,荀谌是否知道?”
亲信回道:“荀谌先生那边虽然与王烈关系要好,但军事上的事,还是只到我们这里。”
袁绍放心下来,回忆道:“这王烈师从颍川名士陈寔,与荀家交情深厚,在天下可有不小的名气。后来他反对董卓,逃难到辽东,本来不想再接触军政。”
“后来,在我和荀友若的建议下,接受了那公孙度给的长史职位。其实,论品第学识名气,连刺史、太守都有些委屈他。现在只能让他忍辱负重了。”
那亲信说道:“主公英明,天下不知多少人才渴望着投入您的麾下呢。”
袁绍感叹道:“是啊,快了,真的很快了。”
突然,他眼中杀气闪现,命令道:“这个情况,和谁都不用说,只有我们最强的嫡系兵马,要做好野战准备。”
“诺。”
......
防卫公孙瓒东侧的袁军多数是二三线兵马,他们在精锐重步兵的突然进攻下,不堪一击。
先登营本就兵马不多,麴义还不在营中,一应部将、子侄只得依靠营寨,硬抗重步兵的攻击。
在和东莱重步兵交手的时候,先登营的战力优点凸显无疑,可是相比于对付轻骑兵,重步兵的持久性与杀伤力,也让先登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直到傍晚时分,麴义赶回来的时候,八百人的先登营已经折损一半。而对手的重步兵,还足足有两千多人。
麴义一投入战事,就得心应手。他暂时忘却上层的那些烦人事情,与基层将士一起探查敌人的情况。他很快发现对方并不急于决战,一举消灭他们。
按道理,三千重步兵拼尽全力,一天怎么也能歼灭他们这几百人了,可是对方大有按兵不动,等待袁军主力的意思。
他立刻判断出,除了这三千人可能只是诱饵。也许辽东肯定还有更多敌人抵达,也许是要围点打援。
麴义当机立断,让部将收拢败兵,不要影响让他们冲击其他各部,同时做好准备,打算主动出击,试一试辽东军的虚实。
与此同时,随着败兵涌向大营,袁军各部知道辽东公孙度派人跨海袭击,全都高度警惕起来。
韩猛、蒋奇负责围困公孙瓒,自然是日夜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松懈。
其余吕矿、吕翔、焦触、张南、马延、张铠、以及大将淳于琼、乌桓蹋顿等数万兵马,倒是一直作为机动兵力,可以出击驱赶敌人。
吕矿、吕翔反应较快,他们安排部将接应溃兵,然后带领三千精锐列成阵型支援东侧。
公孙度军的重步兵,看到有人来袭,全都以刀盾、枪盾列阵,保持防御姿态,不让援军靠近。
吕矿、吕翔见势大喜,展开攻击队形扑上去进攻。
两人也知道打仗尽可能先用州郡兵,而不要让核心的部曲损失太大。所以,他们让装备较差的州郡兵先攻,等消耗一阵再投入核心的五百部曲。
忽然,二吕军的侧翼闪现出一队黑色铠甲的骑兵,他们由远及近逐渐加速,在奔驰过程中逐渐列成数个楔形阵。
稍微靠近后,就能看到这些骑兵约有一千人,士兵一个个身材健壮,体格不凡。有些手持利斧铁锤,有些挺起马枪,更有一些既身穿铠甲,又搭弓射箭。
仅仅从这些人的装备来看,就足以傲视诸军了,但他们又犹如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压迫式地逼近,那散发出凛冽杀气,更是让人心惊。
他们是公孙度手下最精锐的辽东铁骑,因为常年和乌桓、鲜卑、高句丽人打仗,仅论骑兵战的水平,足以跻身第一层级的行列。
更可况,现在由他们的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