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於陆王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知道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他急忙派遣一波兵马,试图突破于毒的防守。可惜不到半个时辰,他又折损了两百余青壮,仅给对方造成了微末损失。
大急之下,他打算舍弃牲畜,带领部众过河逃窜。他这一乱,连带周边部众甚至是奴隶都知道情况非常不妙。
这个时候,部族中一个汉人老奴隶,由于在主子身边效力比较久,得以靠近侍奉。他眼珠一转,谄媚地说是有办法破解僵局。
那主子听了以后,觉得有戏。他急忙病急乱投医,急忙大声呼喊有办法破贼。
右於陆王听到乱叫声,本要严惩,但一听此人有办法破敌。他急忙召见,最后发现竟然是个汉人老奴隶想了办法。
他也是急忙病急乱投医,不管这人是汉是胡,姑且试上一试。
那汉人老奴隶说道:“战国时期,曾有田单用火牛阵破敌。今日,我部有牛两万余,羊十七八万,只需选出五千匹,在牲畜身上捆住草,点火冲击敌阵即可。”
右於陆王听到后,仿佛打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喜悦道:“妙哉,妙哉!用火牛冲击敌人,后面再跟上我军将士,区区三千兵力,一战可破啊!”
可是处在高位的他心中还是有一定警惕性,突然收起笑脸,佯怒问道:“混账!你是不是汉人的奸细,故意出坏主意,然后趁乱破坏我军?”
那汉人老奴隶赶紧磕头道:“怎敢,怎敢。我在部落中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特别渴望能够让吃饱肚子。想想过去在汉土,二十亩薄地还被贼官、大户盘剥。”
“今日,我已经有儿女在部落当奴婢,由于资历较深,还服侍的好,我们一家有时候还能有牛肉吃。那可是汉人贵族才能吃得东西啊。所以,能够为匈奴效力,是我的荣幸。”
右於陆王见他真情实意,又想了想那个计策确实是厉害,心中已经知晓。但他依旧试探,看看这人能不能扛住压力。
那老奴隶已经毫无汉人的骄傲,一心为匈奴效力,继续诉说他热爱现在这种生活。
一旁一名百夫长说道:“此人确实一心为我们效力,之前有奴隶想要逃亡作乱,曾被他揭发。事后,他只求两只羊为回报,倒是与他方才所说,高度一致。”
右於陆王突然对老奴隶笑道:“很好,你通过我的考验了。你的计策不错,但需要你出更多的力,你愿不愿意,事后除了可以拥有羊只,还能吃牛肉!”
汉人老奴隶兴高采烈,喜极而泣。
……
于毒这边,在上午的一次交手中,轻松打退匈奴兵。他相信,只要牢牢守住阵地,不轻易出击,就能将对方困在这里。
后方,申隆部也应该开始强攻肤施城了。那肤施城早已脱离大汉治理几十年,估计城防也已荒废。凭着他们的蜈蚣挂山梯和打造的诸多器械,想必一鼓可下。
乐观估计,明天傍晚时分,就是三支兵马围歼右於陆王的时刻。
正在他畅想美满计划的时候,匈奴人那边竟然赶着大批牛只上前。于毒一阵错愕,对方这是要用牛的冲击力,来开路吗?
可是道路正面安置了鹿角、木桩和铁蒺藜,又布置了盾矛、弓弩兵各三百,估计敌人硬冲只会堵塞道路,难以有所进展。
突然,匈奴人点燃了牛只身上的草料,惊惧的它们不顾一切的冲向挡路的新西凉军。那些障碍物确实可以阻碍正常状态下的马匹、牛只,但是疯牛一旦冲起来,估计就算前面是一堵土墙,它们也能撞个粉碎。
“咔嚓”
前排的鹿角等物被直接掀翻,一些器械确实给疯牛造成了明显的伤口,但只是平添它们的疯狂与血性而已。
“放箭,放箭!”“列阵抵挡!”
新西凉军的盾矛兵和弓弩手没有退缩,立刻发起一轮反击。他们虽然是屯田军,每个月训练的时间比从事生产的要短,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士气高昂,临危不惧。
“哞哞!”
身上燃烧着火焰的疯牛,根本不是乱箭就能放倒的。有些牛背部中了数箭,却坚挺如旧,继续横冲直撞,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盾矛兵往往通过列阵就能阻止对方骑兵的靠近,如有个别骑兵彪悍直冲,它们的马匹也会自行在尖锐突出物面前减速,从而让骑兵如靶般脆弱。
但是疯牛怎会在盾矛兵面前减速?它们直接施展蛮力,用尖角顶了上去。
“啊!”
一些人直接被疯牛顶上了天,然后重重跌落。一些避开了牛角,以及绑在牛角上刀刃的士卒,也被撞倒在地,惨遭践踏而亡。
战斗的场面太过惊人,完全是一边倒的虐杀。于毒虽然目不识丁,没有听说过田单其人,但也一眼看出这个计策的厉害。
他紧急下令,新西凉军让出道路和平原,立刻退到附近丘陵山岭之上守御。只要保持兵力在,暂时退让一阵,然后再从两侧和背后袭击,是山地战的常态,所以不怕这一时的退让。
可是古代作战,通信手段有限,多是靠号角金鼓、旗帜烽火,再加上传令兵四处奔波。
此时局势混乱,又没有事先准备好的特殊号令,只能让传令兵抵近前线,大声呼喊传令。
好在此处兵力不多,视野所及之处,就可以覆盖整个战场。于毒足以通过传令兵准确的将命令传达给各部,而不会出现他这里的命令,被视角受阻隔的兵马,错误理解导致悲惨送命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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