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李傕名正言顺的得到了开府的结果,这个光宗耀祖的成就感让他越发飘飘然,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他却不知道,一个必须通过他的手执行的阳谋已经启动。
李暹拿了一篇文章走了进来。
“叔父,夏阳那边有一个叫苏则的人,写了一篇檄文。文章简短通俗,就是批评马腾、韩遂为了野心和财富,发动战争,劫掠百姓,呵斥他们上表朝廷请罪。”
李傕略微开心地说道:“好事啊,痛斥他们正可以彰显我们的正义啊。”
李暹说道:“可是,我们私下里正在劝降马腾、韩遂,会不会因为这篇檄文,他们感觉屈辱,拒绝和谈与私下交易啊?”
李傕不屑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投降,而是天子在我们这边,他们不投降就是公然谋逆。”
“如果聪明一点的话,他们会赶紧收敛,然后让人写一篇斥责已经死了的杜宇、种邵这些人,然后乖乖上表投降。”
李暹豁然大悟,问道:“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李傕说道:“我们要宣传这篇文章,那些高傲的士族一向不喜欢我们,这篇文章倒是对我们有好处,所以要宣传。对了,你说写这个的人,是夏阳那边的?”
李暹感叹道:“是啊,我还以为那小丫头又想怪我们好事呢?”
李傕教育道:“哼,你想多了,她这么做倒是有助于我们。除了这个,还有上个月的三十万石军粮,可帮了我们大忙,让手下那帮崽子们听话多了。
“她倒是只要了几个残破不堪的县,去安排难民给咱种地去了。这买卖值得很。你要记得,这样的买卖要抓住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啊。”
“侄儿知晓了。”
这时候,李傕的另一个侄子,李别走了进来。
“禀告叔父!董白那边差人来访,说是要上奏朝廷,她要回故乡扫墓,祭拜董太师和族人。除此之外,还要请设雍州,以拱卫故土。使者就在府上。”
李傕一开始没听到后面内容,还不住点头。听到请设雍州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啊,也快到寒食节了啊。董太师遭遇变故已近两年,确实应该祭拜……等一下,请设雍州,这是要干什么?把使者叫来,我要问问。”
不一会,使者就被带了进来。
一个脸上略有风霜疤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目光坚毅,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拜道:“渭阳君府尉曹,冯谋拜见车骑将军。”
李傕让他起身,他原以为来的会是长安城中常能见到的士子,没想到来的这个人一看就是经历过艰难困苦的磨难,不想他竟然担任尉曹,估计是出身边郡的寒门子弟吧。
李傕先问问他身份,毕竟他马上开府,对于这个董白开府后任用的人才,也略有兴趣。
冯谋介绍道:“卑职本是并州上郡定阳县人,我本出身寒门,家中也略有土地财产供我研习经学。十余年前北部边境遭羌人部落劫掠,县里人口大多避难于三辅。”
“我因为父母新丧,不肯在丁忧期间背离故土,所以被羌人所持。后来渭阳君出镇夏阳,对羌人恩威并施,我就被羌人以百斤粟米换了回来。因为一心恢复故土,熟悉边境地形,所以担任君府尉曹。”
李傕听了也颇有共鸣。他出身三辅旁边的北地郡泥阳县,可是北地郡几乎名存实亡,故乡早已沦丧。这也是他过去在董卓军中颇为拼命,颇与军卒为善的原因。
此时他对冯谋颇具好感,又询问了一些琐碎事情,之后步入正题。
“渭阳君遣你过来,所说之事我已知晓。先说这出行陇西一事,我很是赞成,要不是长安这边责任重大、俗事缠身,我也会一同前往祭拜。”
“只是这西去的路途并不安稳,那占据陇西一带的皇甫嵩,又与董家有仇,此去当如何处置啊?”
冯谋镇静说道:“这就和第二条请设雍州有关了。凉州地大,马腾、韩遂、皇甫嵩各自称雄一隅,朝廷和我西凉军的号令难以传达下去。”
“莫说寻常将士回乡,就是渭阳君要祭拜族人都要慎之又慎,此等局面实乃我西凉军之痛也。天下群豪当面不敢有何说法,背地里尽在嘲笑我西凉军为背井离乡之军也。”
李傕听了略表愤慨,不过他之前专注朝堂之上,一点都不敢分心西凉,现在他也没有恢复西凉的打算。
“然车骑将军正可值此机会,将北地、安定、汉阳、陇西、武都和武威这六郡,单独设立为雍州。安插可靠亲信自担任要职,将马腾留在雍州,而韩遂、皇甫家往边缘安排。”
“这样将军不用出兵马,只需用朝廷号令,即可介入西凉,开通商路。世人必将知晓,是将军的文治武功天下无双,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壮举。”
李傕一直把控着汉献帝,但是他不擅于运用。这冯谋表述的意思非常简单,就是借着战事胜利,逼着西凉军阀分权,乘机安插自己的人。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雍州的人选全都由将军这边拟定,不过由于实际权利在马腾、韩遂、皇甫嵩等人手中,估计以监督的意义为主。我渭阳君那边等到雍州设立,就打算动身。”
李傕表示他这边明日就会给答复,请冯尉曹稍作休息。
人走了以后,李别问道:“叔父你看我们如何答复,使者说如果可以,很快就会上表,董白那边也早日准备动身。”
李傕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对我们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