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
何瑞昌当即从重重的心事中、再次清醒过来,对旁边的卢洪道,
“立刻派人给刁捕头送信,再次搜查杜宅,重点就是他家的佛堂。”
“嗻!”
卢洪转身离开了二堂。
案情到了这里、可以说已经解决了一大部分,杜宅那边有刁三郎和郑友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何瑞昌和宗吉元互相看了看,相对地点了点头……
将关名越带回牢中,并吩咐牢头小心照顾着,宗吉元忽然觉得身边有些空空荡荡的,这才想起了公子何庆玉刚才接受了自己的“委派”,此时并不在这里。
向何瑞昌打了个招呼,自己也从二堂出来,迎面正遇上匆匆忙忙赶来的何庆玉,不知为什么竟然还带着满脸的惊吓,一见她、连忙过来一把将宗吉元拉住,道,
“吉元啊,不知怎么了,我娘和妙严师傅一见面、居然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怎么劝都不好使,还什么都不说,你能不能过去看看啊?”
“啊?”
听他这么一说,宗吉元自然也是愣了愣。
其实就在之前、因为马上又要再审关名越,所以只得将关家那姑侄二人留在自己的住处,可考虑到她们的女性身份,让别的差役们那些大小伙子从旁侍候着又不太妥当,便拜托何庆玉到后面夫人那里,希望能借两名女仆过来帮帮忙。
现在看起来,夫人这是亲自赶过来接待客人了,可这“抱头痛哭”又是怎么回事儿……
边将大脑全速调动起来,边同依然“惊魂未定”的何庆玉一同往回走着,不过,当她迈进门、看见正手拉着手相互劝慰着的何夫人与关美越之后,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从审这个案子起、大人便心事重重的;
难怪会觉得何庆玉同关美越有相似的感觉;
原来这何夫人就是替关美越出嫁的“表小姐”、关美越的表妹……
虽然之前也见过夫人几次,可毕竟是大人的内眷,不好过多的接触,此时当两个人坐在一起时才发现、她们姐妹俩长的确实很像,只不过关美越显得娴雅端庄,而何夫人更多的是温婉柔和,而何庆玉本就长的象他娘,再加上从何大人那里继承来的文静气质,反倒更象关美越多一些。
等等,如果关美越的表妹是何夫人,那么何大人岂不就是她在二十年前定下婚约的那名“书生”——
也难怪大人在审案时会心事重重的,他一定是从关名越的名字上、联想到了那位曾“一见生情”的女孩子了吧,这世间的事情有时还真的很难说的清……
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后,宗吉元上前将同样被惊得手足无措的玲儿拉到身边,又悄悄地对何庆玉道,
“我们还是出去吧,长辈间的事情、我们晚辈先不要问了……”
“是啊……”
大概是哭过了一阵子,情绪得到了舒缓,听到她说过这句话后,关美越沾了沾泪水抬起头来、道,
“玲儿,你和两位哥哥先到外面呆一会儿,姑姑要和你表姑再聊聊。”
“怎么又让我出去啊……”
玲儿满脸的不解与不甘,噘起小嘴巴道。
宗吉元忍不住笑了,一手拉着何庆玉、一手拉着玲儿来到了外面……
有了关名越这最关键的证据,案子终于迎来了曙光——
傍晚时分,刁三郎和郑友益带着弟兄们兴高采烈地赶了回来,原来、依着大人的吩咐,果然在佛堂的供桌下发现了地下工坊的暗门,不但从里面启出近万两假造的银锭和金锭,还有不少的工具,这回证据算是足够齐全的了。
又忙了一整天,大家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
此时,关美越和玲儿已经被何夫人请到内宅休息,宗吉元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见何庆玉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发着愣。
庆玉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发生在上一代人身上的往事呢——
边猜测着、宗吉元边勉强用和平时一样随意的语气道,
“怎么了、庆玉兄,这么晚了不回内宅去休息,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吉元……”
轻轻叫了一声,何庆玉抬起头来,令人意外地、他的脸上竟然带着泪痕。
不知怎么,见到这副样子的他,向来冷静的宗吉元居然也是一阵的心慌,情不自禁地上前抓住他的手、问道,
“庆玉兄、出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就是好伤心……”
何庆玉边顺势抓紧了她的一只手、边擦了擦泪水道,
“吉元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爹和美越表姨的事情了,刚才我也听说了……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吉元你,如果有一天你也象美越表姨从爹身边消失那样的、忽然从我身边消失,那我想我一定会到处去找你的,若是找不到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的……”
“庆、庆玉……”
宗吉元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真的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照理说、自己在他的眼中应该是男孩子吧,男孩子之间怎么会产生这种无法割舍的感情来?莫非是庆玉兄和索卜拉一样、已经看出自己是女孩子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挑明?还是说、这种感情仅仅是出自于他那有些过分敏锐的“直觉”……
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宗吉元带着难免会僵硬的笑容道,
“庆玉兄在胡说什么呢,难道是喝醉了?”
“我没喝,连水都没有、让我喝什么!”
见对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