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差役没有说,但宗吉元也大概猜到了来的会是谁。
果然,时间不大,由差役们引着路,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年纪约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生得很是儒雅俊秀,眉宇间还隐隐藏着一丝的英武之气;而那女子看上去还要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姿容俏丽、楚楚动人,外加其穿着的还都是遍身的素衣淡裙,仿佛是还在为什么人守着孝,更显得端庄清纯、令人怜惜。
虽然这二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双碧人,但宗吉元一下子便看出、他们并非夫妻,因为那男青年对那女子的态度、完全就是恭恭敬敬的。
此时,引他们进来的差役看着这二人、道,
“这是我们县衙的县丞宗大人,以及另外的这位是刁总捕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和这两位说吧。”
“好,多谢差官老爷……”
从进到院中那一刻起、那女子已经是战抖个不停,几乎不能自持,而那男子还算冷静,可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勉强向宗吉元和刁三郎施了一礼、道,
“宗大人、刁捕头,在下是这温家的老七、温家宁,这位是小生的大嫂郦白凤……”
“原来是温七爷,”
见自己果然猜的不错,宗吉元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免礼,可目光却落在了郦白凤的身上,心道,大爷夫妻二人不是已经死了有几年了么,这位“大嫂”又是从何而来,便问道,
“那么、这位夫人是大奶奶么?”
“什么大奶奶,不过是个姘头而已……”
一旁的冯谦几不可闻地嘟哝了一句,虽然轻到自以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到,可却没能逃过宗吉元的耳朵,被她听了个真而切真。
宗吉元在心中暗自好笑,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凝视着面前的这一男一女。
“这‘七爷’二字可不敢当,”
温家宁苦笑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躲避着院中的惨不忍睹,
“在下只不过是温家的一员而已,却也并非是值得夸耀之事,唉……”
说到这里,发现身边的郦白凤似乎有些眩晕,连忙伸了伸手、想要去扶她,却又不敢直接碰触,正在那里迟迟疑疑、左右为难之即,宗吉元已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道,
“还是让夫人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大人,”
回答的却是温家宁,接过椅子摆放好后、轻声道,
“大嫂,快坐下吧。”
“嗯……”
想那郦白凤不过一个弱女子,如何见得了这般的情形,确实早已坚持不下去了,几乎是摊倒在了椅子上,双手捂住面颊,顿时,破碎的啜泣声、无法压制地从指缝中传了出来。
宗吉元又看了一眼冯谦,却见他正在瞪着这叔嫂二人,见她看过来,忙将目光移开、可脸上依然充满了忿忿不平与不甘。
暗自冷笑了一声,宗吉元也盯住了温家宁、道,
“温七爷,听村民们说、你本是长年都不在家中的,因何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还有这位白凤夫人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
“什么?”
温家宁听她的这番问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脸色由苍白转为泛红,一双剑眉微微挑了挑、道,
“不知大人是听谁这么说的。从前、在下确实时常会为生意而外出,但自从长兄长嫂意外故去后,为了照顾长兄遗留下来的孀妻幼子,一直都住在本地,只不过不在这温家大院中住而已。此时和白凤嫂子在一起前来,那是因为这几日是兄嫂的三周年祭日,我们一起在祖墓旁守灵的院子里、为他们守孝罢了,听说家中出了祸事、自然会一同赶过来,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意外?”
温家宁的回答不卑不亢,提出反驳的同时、又能将原由讲的很清楚了,宗吉元也觉得刚才自己的问法、确实有些不妥,但因为关心对方刚才提到的一个细节,虽然缓和下口气、可还是追问道,
“令长兄长嫂的故去、是因为意外么?”
“正是……”
边缓缓地点着头,温家宁边不由自主地看了郦白凤一眼。
从其言语中、宗吉元已经猜到,那次“意外”一定是与这位年轻的夫人有关,结合着冯谦对他们二人的态度,以及村民间的传言,脑海中忽然萌发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此次温家的灭门惨案、与温家老大夫妻的死亡有关吧。
想到这里,宗吉元又凝视着温家宁、道,
“温七爷,虽然这是你们温家的家事,但很有可能与此案有关,所以,能否请你将令长兄长嫂故去的原因及经过,讲给本官听呢?”
“这……”
温家宁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点了点头,回答道,
“好吧,既然宗大人这么讲,在下就再将那桩悲伤的往事说上一说吧。”
“嗯,难为温七爷你了,”
宗吉元露出很同情的表情、又招手向身边差役吩咐道,
“再搬几张椅子过来,让大家都坐下吧。”
“谢谢宗大人,”
边再次表示着谢意,温家宁边很讲究礼节地、等宗吉元他们都落了座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此时,原本在院中站着的几个人、全都在一处清净些的地方就座,而冯谦的位置离温家的这两个幸存者、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又缓了缓,温家宁才徐徐地说道,
“确实、也怪不得宗大人您会疑惑,白凤嫂子并非是我家长兄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