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匆匆得上学堂,匆匆的下地。
昨天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时间过得真快。“青鸳不断的拍着栏杆。
闭上眼睛,回想这几世,嘴角微微的抽搐。
星耀出门,看着青鸳的背影。
一个小小的背影,那么脆弱。
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青鸳想到这一世,她满脸是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她那甜蜜的微笑,像一股清凉的泉水在星耀心中流过。
不一会,她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
人越来越多了,整个京城在这个时候,也已经醒了。
往山的对面看,还是一座山,从上往下,在疏林薄雾中,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老树和扁舟。
半山腰上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市走来。
漫山的黄叶,比起春日,多了些成熟的气息。
那些农夫,他们脚步轻快,感受着丰收的喜悦。
路上一顶轿子,内坐一位小姐,时不时从小帘打开,贪婪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轿顶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后跟随着骑马的、挑担的,从京郊踏青扫墓归来,他们捂着眼睛,试不试的身体抽搐。
在他们的前面,两个人因为争一个摊位,骂的不可开交,轿子在他们身边停了一会,才往前继续走。
随着争吵,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围成了一个圆。
而旁边的小摊上,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
再往东看,可以看见云海下的一片河流。
浓雾还没有散去。
也可以看到人烟稠密,粮船云集,有的船渐渐的离开了渡口。
“很少看到这样的景象吧?“
青鸳回头,“师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你看到的这些芸芸众生的常态而已。“
芸芸众生的常态?
每个人都有要去的地方,活着各有不同。
“很独立看不清楚吧?“
“只能看清楚大概,他们具体在做什么,看不清楚。“青鸳踮起脚尖,自她的高度,近处的许多风景都看不清楚。
星耀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她终于如孩童一般了。
他侧过脸,轻笑出声。
青鸳将脚放下,回首看见星耀,他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剑眉舒展着,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
更为他高傲的气质添加几分琢磨不定的神秘感,深邃睿智的眼眸让人深深迷恋,冷漠高贵的气质中隐隐透出王者才有的霸气,容不得人猜测置
青鸳看着他,目不转睛。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好想,一直看着他,一直在他身边。
星耀回头,恰好撞到了青鸳的眼神。
青鸳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星耀背过身,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连背影都像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上来,我背你。“
他拍拍自己的背。
青鸳的小心脏不停的跳着。
她忙不迭的转身,摸着自己的心跳。
她活过来了!
她活过来了!
这么多年,她因为失意失望的事情太多。
每一次,她都希望可以和以前的日子不同,但是,并没有。
真正的痛,是在心的最深处的,一旦触碰,便会生不如死!
她的心因为不断的轮回,早就已经死了!
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她认输了,她折腾不动了。
她不想满怀希望的活着了!
心死的太彻底,对所有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所以她才会比一般的孩子成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像冬季清晨里的一抹阳光,像夏季傍晚的凉风,像看见秋季午后成熟的田野,她的心不断的剧烈跳动着。
“怎么还不上来?“星耀一动不动的问了句。
青鸳仰起头,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的背影。
什么民间风俗,什么人们的生活,什么别人的人生。
她不感兴趣,她不想看了。
“快上来。“星耀过了许久憋出来一句,“要是晚了,被你哥哥们看见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协会的人们都在做什么了。“
“好!“青鸳跳到了他的背上。
星耀稳稳的托着她,青鸳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从渡口那边继续看,看见了一家卖扫墓祭品的店。
此刻的河里有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有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青鸳看一眼那处,紧紧得将拳头握着,她的心,不停的跳着。
她害怕星耀发觉自己的心跳,将目光再次投入远方。
横跨汴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
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有用竹竿撑的;有用长竿钩住桥梁的;有用麻绳挽住船的;还有几人忙着放下桅杆,以便船只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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