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的目光,令如鱼难以拒绝,心想自己也不讨厌李复礼,便轻点了下头,答应了。
李复礼顿时笑了开来。
他那灿烂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赵学尔不但从李复礼那里得知了她现在的处境,还知道潜州如今时疫蔓延得厉害,死亡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且死亡率特别高,已经超过了十分之二了。
因为她防治得及时,桑田之中虽然也有几位妃嫔、命妇和侍女们染上了时疫,还死了几个人,但终究在毛太医的指导下控制住了疫情,如今已经没有了新增和死亡的病例了。
这日毛太医给不为诊治过后,赵学尔特意来向他请教潜州的时疫防治之事。
毛太医道:“潜州发生时疫,皇上自会派医官前去指导时疫防治之事,皇后实在不必费心。您先是没有对症治疗,延误了病情,又病重忧思,身体损耗得厉害,还是要多休息才是呀。”
赵学尔不顾毛太医的劝阻,继续问道:“可桑田之中的疫情很快就控制住了,潜州的疫情却越来越严重。我想着应该是去潜州的医官医术不如毛太医,所以才止不住疫情。毛太医,你可有其他的法子能够尽快控制住潜州时疫的蔓延?”
她期待得看着毛太医,希望他能够有什么高见。
谁知毛太医却摇了摇头道:“潜州的疫情越来越严重,并不是因为去潜州的医官医术不如我。而是因为民间缺少大夫,治疗环境差,且缺少防疫物资。”
“时疫发起来急,病症重,且有传染性。民间大夫少,基本上只能把精力放在时疫的防治上面,而染了时疫的人根本得不到治疗,只能听天由命,所以死亡率才会高。加之又缺少防疫物资,不能时时消毒去疫,所以才会迟迟控制不住。”
赵学尔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倒是我狭隘了。”
赵学尔如今又不能回宫,加之桑田还在封闭期,也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下便真的闲下来了。
她每日便专心致志地守着不为,等待着她的苏醒。
而李复书这边却是焦头烂额。
善王谋害赵学尔的事情还没有查出证据,加之潜州的时疫蔓延,如今朝堂上和民间对赵学尔的讨伐之声越来越多。
民间还搞了一张万请命书,要求他废后。
朝臣们便不停地递奏折,让他顺应民情,废黜赵学尔,甚至处死赵学尔。
这日,他又气得摔了好几本奏折,地上这些奏折都是弹劾赵学尔的。
这时,侍从来报:卫亦君巡视江南回来了,请求觐见李复书。
李复书烦躁地道:“不见不见,让他回去吧。”
侍从赶紧出去传令,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卫侍郎说他要禀报的事情与皇后有关。”
他心知李复书之所以这么烦躁都是因为赵学尔,所以他才冒险替卫亦君再通报一遍,想必李复书应该会想要见卫亦君。
谁知却听见头上“砰”的一声巨响,李复书拍着桌子大怒道:“难道卫亦君也要朕废了皇后!?”
随即想到卫亦君与赵学尔的关系,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错怪了人,咳嗽了两声道:“让他进来吧。”
卫亦君与李复礼行过礼后,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道:“臣这次奉皇上之命南巡,处置土地兼并之事,回京之时途径潜州,遇到了一个人,她能够帮皇后洗清污名。”
不知道是不是善王刻意安排的,不仅京都在传赵学尔干政导致潜州爆发水患和时疫,连潜州那边到处也传赵学尔的谣言。
由于潜州受水患和时疫肆虐,受灾严重,死伤上万,原本就生活艰难的百姓更加凄苦了,便都把怨恨发泄到了赵学尔的身上,到处都有人在漫骂赵学尔,甚至有人扎小人咒赵学尔早死。
卫亦君自然不能忍受有人这样对待赵学尔,便特意在潜州逗留,调查潜州水患和时疫爆发的原因。
他沿路走遍了破溃的堤坝和文德乡,细细地勘察摸排,到真让他发现了一个人。
从这个人那里,他发现了潜州水患和时疫爆发的原因。
这个人本是文德乡的村民,叫齐力,为了讨生活便到一处铁矿做工,这处铁矿就在在堤坝下游附近。
开采铁矿需要先用炸药爆破矿山,然后再有矿夫挖掘运出,熔炼成铁水做兵器。
他还记得发水患那天是晚上,他干了一天的活,便到堤坝上的水里洗澡,谁知突然听见矿山那边一声巨响,然后堤坝上就开始震动,水面产生了剧烈的破浪。他正要爬上岸去,提拔就破了,他被洪水一下就给冲了下去。
他当时就昏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齐力被冲到了一条浅河边,他爬起身找到了附近的村庄,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洪水带到了离潜州五十里外的另一个州了。
他一路乞讨回去,等他回到文德乡的时候,却发现文德乡已经不在了,房子,庄稼都没了,人也没了。
后来他又去了县城上乞讨为生,才听说文德乡遭洪水淹了,而他们乡的人都得时疫死了。
他当时不信,还回了文德乡去找人,一个人都没找到不说,还发现时常有衙役到文德乡来巡逻搜查。
文德乡不过乡下地方,平日里根本连半个衙役都看不见,如今文德乡没人了,倒常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