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心难测,可胡太医这副天地可鉴的模样,赵学尔实在不愿意怀疑,他竟然会与李寒联手害她。
若是排除了胡太医,那么真正害她的人,就只有李寒一人了。
想来是李寒并不知道,时疫初期的症状跟普通风寒差不多。
所以昨天晚上赵学尔这边一宣太医,他那边便迫不及待地她得了时疫。
又或者李寒昨天晚上问过胡太医她的病症,只不过他并不相信胡太医之言,以为是赵学尔交代胡太医向他隐瞒病情。
可李寒究竟为什么要害她呢?
赵学尔实在想不通。
当初李复书决定推行恩荫制度和爵位继承制度改革,因着赵学尔派如鱼说服了李复礼支持改革,皇室宗亲们虽然在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满,但后面都慢慢地被李复礼和李复政兄弟劝服,所以最后胆敢站出来反对改革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
至少善王就没有明显地表示过他对改革的不满。
既然李寒不是因为改革之事谋害赵学尔,而他们之间又私交甚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么李寒究竟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地办法来害她呢?
赵学尔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不论前因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人连桑田都出去,更别提向李复书求救了。
她如今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李寒的手上,一旦李寒动起手来,她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赵学尔想明白了这一点,目光不由落得在了毛太医和宋太医的身上。
如今桑田的出入都被李寒把持着,毛太医和宋太医还能进桑田,必然是经过了李寒的同意。
他们方才说,李复书不相信她得了时疫,所以才派他们来给她复诊,所以他们给她诊断之后,必然还要回去向李复书复命。
李寒既然敢放他们进来,自然也就不会拦着他们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赵学尔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办法,只是
她能信得过他们二人吗?
如今桑田中的羽林军尽在李寒的掌握之中,若是她和李寒正面冲突,这些人究竟是会听命于她,还是听命于李寒,赵学尔并不能确定。
此时她的决定,攸关她与如鱼、不为等许多人的性命,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她绝不能草率行事。
赵学尔想了许久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不为放了胡太医。
捂着脑门儿道:“是我病糊涂了,竟然误会了你和李寒。”
她眼神扫视了一圈胡太医、毛太医、宋太医三人,声音低沉,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方才之事,你们”
赵学尔故意停顿不说话,用十分威压的目光盯着他们三人。
三人瞬间明白了赵学尔的意思,十分上道,慌忙连声道:“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学尔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又看着毛太医和宋太医道:“你们现在立即回宫向皇上复命,顺便帮我给皇上带一封信。”
与此同时,李寒看着从京都传来的信,眉头深皱。
“皇上竟然丝毫都没有猜忌皇后?”
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着黑衣,武人打扮,从他凌乱的头发可以看出,他是匆忙赶过来的。
听得李寒问话,他赶紧恭敬地道:“是,王爷说皇上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所以让将军尽快寻机杀了皇后。”
他顿了顿,又道:“王爷还嘱咐将军做得隐蔽点,最好让人以为皇后是得时疫死的。”
李寒把信笺仍在桌上,面上厌烦,恨恨地道:“都是父亲惹得祸!”
黑衣人不敢接话,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李寒才发泄了一句,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又觉得自己当着属下的面责备父亲,实在不妥。顿了顿,又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跟祖父说,桑田会封闭七日,既然皇后已经感染了时疫,让她病死最好。若是不行,我再寻机会动手。”
黑衣人领命,正准备离开。
这时外间有侍卫报告:“将军,方才从京都来的太医要走了。”
李寒赶紧把桌上的信笺拿起来,随意折了几下放入袖口,低声嘱咐黑衣人道:“先藏起来,我把外面的人引开,你再寻机出去。”
黑衣人慌忙行了一个礼,便往壁柜后面走去。
李寒见他藏好了,这才打开门出去,问那侍卫:“太医人呢?”
侍卫指着外面道:“在出去的地方等着呢。”
李寒点了点头,快步往外走去:“走,去看看。”
他们到了桑田的出口,那里有羽林军守着,那里果然有人等着,只不过却只有毛太医一人。
李寒走到跟前,询问道:“怎么只有毛太医一人,宋太医呢?”
毛太医道:“我们已经确诊皇后得了时疫,为防胡太医一个人照料不过来,宋太医留下来与他一起照看皇后,我一人回去复命即可,还请寒将军放行。”
李寒立即露出担忧的模样:“已经确诊了?那皇后病情如何?”
毛太医面露忧容,摇了摇头:“皇后病情实在不轻。”
李寒自然知道宫中数毛太医、宋太医、胡太医三人医术最为高明,他都说赵学尔病得不轻,想必赵学尔的病情应该十分严重了。
他心中欣喜,面色却更加担忧:“皇后病重?我今日忙着桑田的时疫防治之事,无暇顾忌皇后那边,没想到竟然病得这样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