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朝便有太子府的人等在宫门口,说是太子妃有召。
他心想李复书今日也上了朝,没与他说发生了什么事,赵学尔却单独派了人来找他,便以为是赵学尔出了什么事,却不想在太子府门口碰见了同样被赵学尔请来的卫亦君。
今日才是赵学尔与李复书婚后的第二日,赵学尔如此着急地把他们都找了过来,不得不让人担心。
卫亦君也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我没出事。”赵学尔道:“我是想问问昨日姜无谄弹劾康宁公主,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柳弗愠与卫亦君对视了一眼。
心知赵学尔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才放下心来。
柳弗愠道:“康宁公主把罪责全都推到了尹国公的身上,皇上似乎很相信了她,只让人去压尹国公进京都,倒没把康宁公主怎么样,只训斥了几句。”
“这样大的事情,皇上竟然都不让人调查康宁公主,就让她全身而退了?”
赵学尔皱眉。
虽然姜无谄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康宁公主致使尹国公做的,但只要皇帝有意往康宁公主的身上查,把尹国公府抄家什么的,总有办法查到康宁公主的罪证。
但皇帝竟然就这么简单相信了康宁公主的说辞,一点也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
到时候就算查案的人发现了什么线索。
恐怕也会隐瞒不报。
毕竟若是皇上见到罪证也不重罚康宁公主。
那么倒霉的就不是康宁公主,而是这个把罪证捅出去的人了。
卫亦君道:“皇上重视亲情,十分爱重康宁公主,连太子对上她都讨不了好,他会这么处置,并不稀奇。”
赵学尔十分严肃地道:“正是因为皇上爱重她,才不能放任她如此胡作非为,搅得纲纪紊乱,朝廷风气败坏,长此以往,恐怕国家要毁在她的手里了。”
柳弗愠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如今朝中有八位宰,其中三位正相分别是魏相、姚相和朱相,他们都是太后仙逝前为皇上选的辅国之臣。除了朱相是太子的人,魏相和姚相只忠于皇上,哪边都不站。”
“皇上实在是个孝子,无论康宁公主和太子明争暗斗,多少次打过他们的主意,皇上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们换掉。所以宰相之中虽然有三个是康宁公主的人,但他们也无法改变宰相们共同作出的决策。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康宁公主和太子虽然斗得厉害,朝廷中之事却仍然正常运转,没有乱套,因为朝政大权实际还是在三位辅臣的掌控之中。”
柳弗愠在京都半年。
又居宰相之位。
已经把南唐权力中心的复杂关系摸得十分清楚。
赵学尔仍不开怀:“那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保住的证据,岂不是白费功夫?”
她当初跟尹国公那个老匹夫周旋了那么久才救下姜无谄,并且保住了他手里的证据,如今皇帝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康宁公主,实在让她意难平。
“那倒也是不是。”
柳弗愠道:“或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魏相和姚相对康宁公主的所作所为极为包容。平日里康宁公主仗着长辈的身份打压太子,他们却觉得这只不过是长辈与小辈之间的玩闹,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出言制止康宁公主,也没有人出头帮太子说话。这次他们知道康宁公主胆子大得不得了,若是再纵容下去,迟早会祸国殃民。所以他们这次没有任由事态发展,而是一起声讨康宁公主,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赵学尔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转而问道:“那些中立派,有多少是当真只忠于皇上,又有多少是因为四皇子,你跟我说说。”
她既然要扶持李复书坐上皇位,自然要知道哪些人是可用的,又有哪些人是必须要提防的。
除了站队明显的人,中立的大臣也是很庞大的一个群体。
他们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只效忠皇位,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就效忠谁。
但还有一部分人迟迟不表态,恐怕是因为唯一的嫡皇子,四皇子。
柳弗愠为难地道:“这个恐怕一半一半吧。太子是太后七年前仙逝前立的,并且当时把二、三皇子都封了王,当时没有嫡皇子,自然没有人反对。但两年前皇后生了四皇子,有康宁公主在一旁推波助澜,恐怕有些人就又在观望了。”
所以这些在观望的人群体很大,连柳弗愠都不知道是谁了。
朱倩得知李复书回来了,便选了一副前些日子画得比较好的话来找李复书品评。
当然,这只是借口。
她带着侍女好学饷妗
没想到碰到姜无骄也来找李复书,她身后的贴身侍女守礼手上端着汤盅。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便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而且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协议。
她们一起到了书房,唐谨守在门口。
朱倩温声道:“唐侍卫,太子可在里面,姜良娣亲手做了汤特意给太子送来。”
姜无骄见朱倩为她说话,跟着道:“朱良娣今日得了一副佳作,也想请太子品评一番。”
两个本都是太子良娣,一个是宰相之女,出身高贵;一个抚育皇长孙,母凭子贵。
本来暗暗还争个高低,现在却因为要对付赵学尔而联起手来。
吴自远是有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