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宗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李复书也因为功臣得不到嘉奖而不满。
张省和陈令更是因为没能搅黄柳弗愠的差事而气愤不已。
只有柳家兄妹欢天喜地地领旨谢恩,这结果已经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得多了。
皇帝不管他们怎么想,心情不错地宣布退朝。
这时陈令喊住了皇帝:“陛下纵使不追究柳弗思的罪责,但柳弗愠身为柳弗思的兄长,实在不宜出使朔方。”
“董将军两个月以前去了平州布置边防,对朔方的形势也极为熟悉,臣恳请陛下派董将军代替柳弗愠出使朔方,以彰显陛下仁慈之心。”
原来陈令仍然没有放弃搅黄柳弗愠的差事,夺过兵部尚书之位,不过他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皇帝为了拉拢柳弗愠为他卖命,特意拜他为兵部尚书,并且大赏柳弗思,谁知竟然有这么多人反对。
不让他赏赐柳弗思也就罢了,反正柳弗思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现在他们居然还连柳弗愠的差事都要搅和?
当初他为了想法子拉拢柳弗愠,可是一夜没睡,黑眼圈儿都熬出来了,如今却跟他说这不许那不许的。
他冥思苦想一夜的成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那可不行!
皇帝毫不留情地叱责陈令:“陈令,你究竟是南唐之臣还是朔方之臣?”
“杀降这件事情柳弗思已经是功过相抵了,怎么还再三提起,又牵涉到柳弗愠的差事了呢?”
“帝王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朔方已经是南唐的附属国,怎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一个小小的附属国,而责难上国的功臣良将呢?”
“杀降之事就此了结,以后不准再提!”
皇帝说完快步回了安仁殿,不给陈令辩解的机会。
陈令身为南唐宰臣,却被皇帝质问是“南唐之臣”还是“朔方之臣”。
他以为皇帝是不满他为了兵部尚书之位陷害柳家兄妹,所以出言警告他,顿时惊惶不已,不敢再多说一句。
皇帝回了安仁殿,便急遑遑地让元齐准备笔墨纸砚,说要画一幅凯旋图给柳弗愠饯行。
元齐才把一应画具准备妥当,侍从来报:韩道生、张省等人求见。
皇帝忙摆着手道:“不见,不见,就跟他们说朕累了,已经歇着了,让他们回去吧。”
等那侍从出去了,皇帝与元齐嘀咕道:“这些人肯定是来说柳家兄妹坏话的。”
“他们也不想想,这柳家兄妹是立了大功的人,朕若是贬黜了有功之人,以后还有谁来替朕卖命呢?”
“若是没有人替朕卖命,光是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政务朕就要累死了,哪里还有时间像这样悠悠闲闲地作画呢?”
原来这就是皇帝一直不肯给柳弗思降罪的原因,若是柳弗思知道了皇帝心中的小九九,大概要气得吐血了。
柳家兄妹今日在为政殿上经历了唇枪舌剑的围攻,好在有惊无险,兄妹两人心情愉悦地回了驿站。
柳弗愠道:“好在今日有太子相助,我们才能全身而退。既然得了太子的帮助,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登门道谢。”
“只是一旦进了太子府的门,康宁公主必定以为我们投靠了太子,从此以后,我们就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了。”
柳弗思道:“我们之前没去太子府,康宁公主不是照样打压我们?不过是拒绝了联姻,康宁公主就如此行事,实在是太猖狂了。”
“既然做不成中立派,找一棵大树靠着,也好过腹背受敌。”
柳弗愠觉得柳弗思说得有理:“也罢,这天下终究是李家男人的天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康宁公主尊大。”
“太子本是国之储君,王室正统,我效忠于他才合乎礼法正道啊!”
柳家兄妹带着礼物到太子府登门道谢,可巧吴自远和章正也在,李复书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众人相互见礼后,寒暄着落座。
吴自远是太子近侍,自来是随侍在李复书身边。
而章正之所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太子府,是因为李复书今日在为政殿上替柳弗愠说了话,他担心章正会多想,所以特意召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