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撇去杂念,司华悦问。
“能让我搭下脉吗?”初师爷问。
或许是受“梁针眼子”的影响,司华悦居然将左手伸给他。
身后的仲安妮想起身制止,却被李石敏给按住,李石敏冲她摇了摇头。
初师爷敛目垂眸,静静地感受司华悦脉搏的跳动,良久,他才抬起手指,说:“另一只手。”
司华悦依言将右手腕伸给他。
这一次,初师爷听得时间更长,眉头不时皱起,脸上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困惑。
收手,他再次看向司华悦的脸,甚至伸手扒看她的眼球,司华悦很配合地按他的指令转动眼球、吐舌、昂头。
一番检查过后,初师爷问:“你可信我的医术?”
想起当初的梁针眼子,再一想安排他们见面的幕后神秘人,司华悦点点头,说:“信。”
初师爷眯了眯眼,隐去眼中的情绪,接着说:“当初我借文化的手给你下毒,并非是要毒杀你,而是想看看司文俊和褚美琴生下的孩子……”
话说了一半初师爷顿住,瞥了眼一旁的仲安妮和李石敏,显然,他接下来的话不希望第三人听到。
“仲安妮体内有你的血?”他转而问。
“有。”这一点司华悦很肯定。
“我能不能听下她的脉?”初师爷脸上现出的神色愈发难以琢磨。
司华悦回头对仲安妮说:“安妮,过来,让初师爷给你听下脉。”
从被关押进看守所,初师爷已经习惯了被人直呼姓名,太久没听到有人喊他初师爷了,他不禁有些动容。
“不,你信他,我不信!”仲安妮不答应,这是跟司华悦认识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意见相悖。
“听脉死不了人!”司华悦从未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仲安妮说过话。
僵持了会儿,最终,仲安妮被李石敏连拖带拽地推搡到初师爷身前。
“如果你想以后结婚生子这些事都能顺利完成,那就让初师爷给你听听!”看着执拗的仲安妮,司华悦将语气放柔缓,劝说道。
这一句话,让室内所有人的神情变得异样,包括初师爷。
“你居然猜到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司华悦。
司华悦没有接话,抓起仲安妮的手递给他。
她在心里默祈,希望一切不是她所猜测的那么糟糕。
时间缓缓划过,初师爷额头隐现汗珠,他似乎听得很吃力。
谁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大概是五分钟,也或者是半个小时。
终于,初师爷松开仲安妮的脉搏,抬起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怎么样?”司华悦小心翼翼地问。
“还有谁身上有你的血?”初师爷看向李石敏。
李石敏忙摆手,“我没有中过毒,身上没有华悦的血。”
初师爷有些失望,从他的神情中,司华悦猜测到他想找到有她血液的男性病人,这不禁让她想到了高师傅、鲁佳佳和陈哥。
“有些事,我想单独跟你说。”初师爷说完,像是无意识地瞥了眼对面的监控。
监室空间高度三米有余,窗户两米开外,监控在窗户旁,谁也不清楚这监控里是否像疾控中心那样安装有拾音器。
十五个平米大的监室连个隔断都没做,整一大方格,想“单独说话”根本做不到。
而且司华悦不知道,初师爷这“单独”里,除了监控,是否还包括仲安妮和李石敏。
“你这衣服都脏了,借我用下。”司华悦说。
初师爷愣了下,旋即明白司华悦要做什么。
尽管很怕冷,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她。
司华悦仅将沾有血迹的下衣襟部位给撕扯下来。
初师爷知道她有着无敌的身手,却从不知她的手劲竟然比男人都大。
因为见多识广的他太知道这衣服的材质,不借助剪刀等利器,一般人很难徒手撕扯开,而且还是撕成均匀的两条布。
撕掉沾血的部位,衣服短了一截,但不影响穿。
将衣服还给初师爷,司华悦拿着两条布站起身。
她裸身高一米七,仲安妮一米七一,李石敏一米七四,两个人叠加可以轻易便够着监控。
“你来驮我。”司华悦对李石敏说。
顺着司华悦刚才的视线,李石敏和仲安妮看向窗上的监控,立即明白司华悦要做什么。
仲安妮走到门前,挡住外面巡逻武警的视线。
李石敏走到墙边,蹲下身,将双臂搭到墙壁上。
司华悦踩到李石敏的肩膀,同样双臂按住墙壁稳住身形。
随着李石敏起身,她将手里的布条缠裹住监控。
同样的动作,她将另外一个监控也快速遮挡住。
走到初师爷身前,司华悦低声说:“我不确定这监控是否有拾音器,所以,你考虑好怎么跟我单独说话了?”
其实初师爷不来的话,他们仨也会想办法将监控缠裹住,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工具罢了。
初师爷点点头,没有说话,左手掌心向上伸向司华悦,右手在掌心作出一个写字的动作。
司华悦会意,将手递给他。
初师爷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尽量一次性让司华悦看懂。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司华悦发现他写的第一个字是: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