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是家里的独子,为了给她丈夫家留后,她强忍着丧夫之痛,并配合执法部门侦查、起诉、开庭、判决一道道程序,不管不顾地将孩子生了下来。
有的人说她选择生下孩子是为了逃避法律惩罚,那个孩子或许是真的救了她一命,让她没有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她上诉被驳回,维持原判,然后她向高院申诉,依然被驳回,但她不依不饶继续申诉,可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改判。
看着对面失魂落魄的余小玲,司华悦除了可怜她,实在生不出别的情绪来。
抓捕初师爷一事,事后监狱将消息全面封锁,知道的人不多。
但那晚,恰好姜监区长当值夜班,加之她又是入监队的,那晚的经过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知道如果没有司华悦,或许整个监狱四千余犯人与值班狱警将在那晚遭遇不测。
所以,她此刻虽手持话筒状似监听,实则她的耳朵里塞着手机的耳麦。
她这样明显是在暗示司华悦,有话你尽管说,我不听,也不会干涉。
“你的案子我或许能帮上忙,需要吗?”扫了眼姜监区长,司华悦只以为她是被宁监狱长授意了才会那么做。
余小玲有些吃惊地看向司华悦,在确定司华悦并非是在逗她开心后,她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唯恐司华悦没看到。
“好,”司华悦斟酌了下言辞后,接着道:“春节前,一个叫袁木的被送过来了,是袁禾的姐姐,你见过没有?”
所有从下面看守所送过来的已决犯,到了监狱以后必须在入监队先特训一个月,然后再分配到各个监区劳改。
那些新来的,或许不可能全部都记住叫什么名字,但只要提供出名字,作为入监队的留守犯人,一准儿有办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到。
“我知道那个人,她一来就到处跟人讲,袁禾是她妹妹,你也是她妹妹。”
或许是司华悦的话让她看到了希望,余外有神采,也不再口吃,注意力也特别集中。
“她分下去了没有?”司华悦问。
根据时间推算,袁木早就过了一个月的训练时限。
“她没有被分下去,留在了入监队,负责值外岗,这个人,挺……”
余小玲拿不准司华悦提起袁木到底是因为什么,联想到她和袁禾的关系,而袁木又扬言是她们的姐姐,余下的话,她便憋了回去。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别有任何顾虑,我想听实话。”司华悦说。
“哦,好,”余小玲咽了下口水后续道:“她那个人挺让人讨厌的,咱们入监队的人没人喜欢她,太嚣张,连大组长都不放在眼里,还收下面监区的贿赂,我都看见了。”
面对司华悦,余小玲一时之间忘记了她已经出狱的事实,依然惯用“咱们入监队”。
袁木的做法无疑是在消费司华悦的余威。
司华悦沉吟了片刻后,试探着问:“如果用一个人的命来换你的改判,你愿意做吗?”
余小玲有些吃惊地看着司华悦,当反应过来司华悦的意思时,她面现迟疑。
可接着,她点点头,“愿意,我早就活够了,只是我不想背负一个杀自己丈夫的罪名去死,如果你能帮我洗脱掉这个罪名,那我愿意背上杀死他人的罪名。”
再次看了眼姜监区长,司华悦压低声音说:“袁木不死,整个监狱四千多姐妹就会被外面一个惯用毒的坏人盯上,我也是迫不得已。”
余小玲郑重其事地点头应允,“放心,杀她一个小鸡崽子我不费吹灰之力。”
监狱果然是一个大染缸!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余小玲说:“我死以后,请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