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食用碱生产不出来,需要人手,赵小满想到靠山屯的人,还答应过老赵头会考虑。结果龙脉那事衙门弄不成,为了苏清河那小孩儿,她也得想办法,现如今龙脉的事已经落幕,靠山屯的人倒是被撂下了。
赵老头那叫个左催右催,今个儿是终于如愿的来到坝山了。
坝山上的作坊大大小小三十多家,还有十来家正在建,整个坝山都快成加工厂了,宽阔地儿早被人占了。
赵老头对现如今的地方不满意,在附近走来走去:“就这?就给我留了这个地方?这也太坑坑洼洼了,这得非多少劲儿才能用,那地方不是多这呢吗,我们来时看见的那块山头就不错。”
老叔公朝他手指的地方看:“这里的山头都是从衙门买的,你能看见的,都有主。这片山脚还是我好留歹留才留住,你老就凑合用这吧。”
赵老头不高兴:“这事我说的比谁都早,结果就得了这么个破地方,还说什么好留歹留。”
他知道这话是人都不爱听,点到为止:“我们没干过,不懂,弄作坊的事你得帮忙。”
“行行行,”老叔公不爱当着老大的面儿跟这老家伙掰扯。
赵老头可不想让他这么马虎,叫他现在就说个章程,省的他变卦。
“哎呀,我知道了,老大还有别的事找你,”老叔公带着他往回走。
“啥事啊?”
碱面作坊除了大大的晾晒场,就是无数个仓库,靠墙仅有的两排房子一排是工人们的住处,一排是牛马的牲口房,这两排房子顶到头,是作坊的“办公室”。其实就是老叔公他们商量事的地方。
坝山建造的很快,甚至是突然,老叔公带着人已经住在这儿,没空回去,也走不开。长衫则负责在府城的铺子。越弄人手越不够的节奏。
这会儿赵小满正蹲那儿摇扇子,薛洋他们都跟着她蹲在那儿,赵三女唠唠叨叨的在屋子里收拾打扫。
“看完了,”老叔公都不爱讲赵老头说的那些废话,提着裤腿蹲下去,“后面的事老大你讲吧。你讲完了,我才知道怎么搞。”
赵小满摸摸唇角:“碱面作坊已经很多了,多这一个也没必要,老头儿你就带着人弄硝石吧。”
“硝石?”
赵老头听的直迷糊。
这个老叔公知道:“就是能造冰那玩意吧?那玩意不是能从墙根抠下来吗。”
赵小满:“抠下来那点够干嘛使的?”
薛洋好奇:“老大你想造冰啊?”
“这不是热吗,”她使劲儿摇扇子,“现成的人和地方,只做碱面太浪费,把老头儿那边弄的像样点,以后专门做硝石。”
“老头儿。”
赵老头:“……老头儿老头儿的,连个祖父都不会叫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看我们老大刚下山,怕惹麻烦,把她逐出家门了,”胖子翻这白眼儿怼他。
“没你说话的份儿,”赵老头儿一点不害臊,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在赵小满周围蹲下来,“不是说弄碱面吗,那玩意多挣啊,靠山屯几百口子人擎等着作坊开工了,你咋说换就换了。”
赵小满摇扇子:“硝石比碱面挣。按我说的做就行。”
赵老头哪儿听她吩咐过,哪哪儿都不明白,一个劲儿的问。薛洋胖子他们也不懂。
“硝石能做的东西多这呢,”赵小满的下巴朝马棚的方向抬了抬,“马鞍上挂着的布袋里面就有,先拿过来让你们看看。”
“我去我去,”小栓子飞快的跑过去,又飞快的跑回来。
“老大你快看,那谁来了。”
那谁啊?
赵小满蹲在那儿探身,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眼染上笑。
苏清河隔了两步远停下来。
赵小满朝屋子里喊:“打扫完了没?”
“好了,”赵三女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苏清河了,“苏公子怎么来了?快快快,来的正好,屋里刚弄干净。”
苏清河欠身:“伯母。”
让赵三女接上话,那得说到什么时候去?
“拿两个一大一小的盆,在提桶水来,”赵小满吩咐完了,冲苏清河摆头,“上次不是说要看冰怎么制出来的吗,过来。”
提水的提水,倒茶的倒茶,蹲在外面的人全都移到屋里。
薛蟠轻声对用视线不停追逐的薛洋道:“看见她有多喜欢那小白脸了吗。”
“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好的,”薛洋沉着脸,倚在门口没进去。
那边,赵小满提着水桶大致估摸了下重量,把小栓子取来的硝石倒进大盆内,又将小盆加上水,放进大盆内。
刺拉拉,仿佛有什么在收拢鳞片,又仿佛脚步踩碎了枯叶一样的声音,渐渐密集起来。
苏清河看到,那大盆里的水在加进去的一瞬间变的浑浊,还未等人听清那刺拉拉的声音到底像什么,大盆里的水肉眼可见的,变得粘稠。
一股凉气冒出来,那粘稠的水中凝结出混白的碎冰,寒气随之加重,周围的酷热格外明显。
“这……”
苏清河觉得好神奇,清隽俊美的脸上放出了光,双眸不停的在冰盆和赵小满之间看。
赵小满十分想摸摸他,笑弯着眼:“好玩儿吧?”
他孩子气的点头,一拽袍子,屈膝蹲下。这样看的更清楚,凉气也更重,“怎么会这样呢?我查过古籍,在一本书是书上看到硝石是用来添加在染料中的,怎么还能制冰?”
赵小满在他旁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