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完这次任务,两人开始返回。
临近黄昏,山间的路有些昏暗,而且天空飘来一层灰蒙蒙的云,毛毛细雨降了下来。
洛兰希尔(梅西娅)抬起手遮挡那细微的雨丝,站在一处山丘上眺望远方。
“天黑前赶回去有些勉强,雨还在变大。”
山间没有路,地面一旦被雨水浸湿后,就会变得泥泞不堪,把衣服弄脏倒是小事,但是这样淋着雨赶路,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找个地方暂且休息一晚吧。”少女转过身,看向身旁的洛蒂。
“嗯。”洛蒂点点头,随后跟上前方的梅西娅。
在山间行走了好一段时间,梅西娅带着洛蒂来到一处山岩下,望着这倾斜的岩壁,少女将剑拔出。
淡紫的剑刃在空气中闪过,随即一个岩块从岩壁中剥落,露出一块可以侧靠的空间来。
“你现在这里待会,我去找些柴火来。”梅西娅简单吩咐一下,然后去旁边的树林转了一圈,抱了沾染少许雨露的枯枝。
不久之后,一阵青烟冒起,然后木柴噼啪的燃烧起来。
就这样,两人坐在这块遮雨的岩壁下,围着小小的篝火,烘烤着衣服,顺带将干粮热了下。
雨越下越大,水滴从层层树叶间滚落,滴在地面,溅起连绵的水花,外面的世界朦胧而喧嚣,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些许雷音。
看着身前那橙红的火焰,一种暖和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洛蒂感觉温暖不少,而梅西娅也将鞋子脱了下来,侧跪坐着,烘烤着染湿的袜子。
看着梅西娅那认真而安静的模样,洛蒂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位剑士少女也有很可爱的一面呢,或许这时她才意识到,对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这些天被那超凡的实力遮掩住了,一直没有注意到。
“梅西娅姐姐是哪里人呢,听你说话的方式很标准。”洛蒂有些好奇。
“我吗?”梅西娅,也就是洛兰希尔侧头想了想。
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帝国人容易露馅,她并不了解当地的习俗和传统生活方式。
“我来自克兰西亚那边,是一个偏僻森林村落中长大的。”
“感觉不太像呢,梅西娅姐姐这么厉害,还懂的这么多。”洛蒂抱着膝盖,将下巴放在上面,看着眼前的少女。
“也就厉害一点点吧,其实也是到处旅行,所以去过不少地方。“少女解开手中油纸包裹的面饼,将其放在火堆旁,准备烘烤下再吃。
“洛蒂呢,你家是南境的吗?”这时洛兰希尔也开口问起来。
“嗯,是的。我家以前还蛮大的,不过现在嘛,或许就我一个了吧。“洛蒂语气平淡的说着,这些天在洛兰希尔的开导下,她似乎也看开了许多。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不用道歉,其实这段时间我天天都在想,已经习惯了。”洛蒂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篝火,橙黄的光焰中,过往的记忆缓缓浮现。
“梅西娅姐姐应该能猜出来吧,我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洛蒂突然开口。
“大概感觉的出来,毕竟平民的孩子,不会保养这么好呢。”洛兰希尔微微一笑,她小时候见过做农活的场景,其实是很辛苦的。
锄地说着容易,但当那沉重的锄头握在手心,重重的击打在大地上时,孩子们就会知道,干结的土块是有多么坚硬,而那锄柄上的反震是如此硌手和难受。太阳的毒烤,草间的蚊虫,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东西。
“我确实是贵族家出身的孩子。”洛蒂看着篝火,缓缓讲起过去。
“小时候的生活,确实很奢侈和幸福,所以呢,也让我有些任性吧。”
“不过这样的生活已经结束了。在帝国战败后,我所在的家族也是被清算的一员,爵位被剥夺,然后遭遇了很多不幸的事。”
当这些往日深埋心中的话语说出时,洛蒂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自己被家臣和侍卫们保护这逃了出来,后来一路上其他人慢慢消失,走散,所以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睡觉的时候,常常会做梦,梦到很多人,但也很害怕,很忏愧,我并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如果是哥哥的话,他大概会去复仇,但我只是个胆小鬼,想逃避这一切。”呆呆的看着火焰,洛蒂说着心里话。
“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甚至也难以反驳那些扣在家族上的罪名。”
山林间的雨,连绵不停,不时有水珠从树上落下,滴在地面,溅起一朵朵闪逝的水花,还有的落在叶子上,发出啪啪的轻微敲打声。
听着洛蒂的话语,洛兰希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是轻轻怕了拍她的背部,和她坐在一起。
火焰旁的面饼慢慢烤热,边缘的部分露出些许焦黄的痕迹,一股淡淡的香味在雨水间蔓延。
“吃点东西吧。”少女将暖呼呼的面饼放在洛蒂手中,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轻轻掰开,露出里面冒气的肉馅。
她小口的吃起来,因为在外面呆了一天,这会已经饿了。
两人在微凉的雨幕旁吃着热好的干粮,一种淡淡的满足在心中升起。
要是有个舒服的床就好了,洛兰希尔这样想着。如果夜灵在这,肯定会嚷嚷着让少女变出一个舒服的大床来,然后自己在上面打滚,听着雨声睡觉。
不过现在嘛,为了身份的保密,还是暂且忍耐下吧。又或者,体验下不一样的生活,也是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