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宫,嬴荡走在路上,狐人还是跟在身后。
秦国官制,在秦孝公之前,是左庶长权势最大,可以称得上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后来商鞅行变法,效仿山东诸国改制,王时,设立丞相府,开始总揽朝政。
如今,这丞相府实则成了国务府,两个丞相成了四个,国务府之下,还有九卿,他们各司其职,为大秦效力。
这九卿分别是奉常、郎中令、卫尉、宗正、太仆、廷尉、典客、治粟内史和少府。
郎中令赢熋,掌管宫中郎官,护卫大王,卫尉掌管咸阳卫士,由咸阳将军孟贲担任,而这专门掌管秦王私财,侍奉秦王生活起居,征收山海地泽之税的,便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可以说,这宫内之事,当由少府执掌。
而在这少府之下,还有不少属官,这尚沐令狐人,就是其属官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御府令,尚衣令,尚冠令等等的许多,到了如今,这些官吏也大都是由宦官担任。
不过,宦官这官职的高低,不是看职权的大小,而是要看大王是否宠幸,若是大王宠幸,那地位堪比重臣,若是不宠幸,那充其量就是一个阉人。
在嬴荡的记忆中,尚沐令狐人就是被他宠幸的那一个,因为他最懂得琢磨秦王的心思,也最会伺候人。
一路上,他见到大王语气不善,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嬴荡又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狐人啊!”
嬴荡忽然停下脚步,叹息了一声。
“你说,太后说这样的话,这是何意思,难道寡人真的满足了壮,就能让国人们不闹腾了吗?”
狐人贴了过来,秀眉一蹙,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大王要说这军国大事,奴婢可无论如何都不明白的,奴婢只知道,季君是大王的胞弟,太后是大王的母亲,大王又赐公子壮季君,这可是打断了骨头都连着筋的关系,怎么着,也是大王最亲密的人吧!”
嬴荡嘿嘿一笑。
“是啊,寡人最亲密的人!”
看来这狐人还是当寡人和以前一样笨,他到底收了嬴壮多少好处,处处为他说话,为他卖力。
“大王不在的这段时日,太后也是天天念叨着大王,这隔三差五,就要来大王的寝宫看看,这不就是在思念大王么,依奴婢看,太后对公子壮上心,对大王也一样上心!”
见嬴荡展颜,狐人又急忙接上了一句。
“是这个道理!”
嬴荡转过身去,重重的拍了两下狐人,手上用了力,差点没将狐人给拍趴下。
“哈哈,寡人的力道,还是如此大!”
“大王神力,天下何人不知。”
狐人忍着疼痛,一脸堆笑道。
“唔,怎么不见勾才,鲍笏,吒蹇三人呢?”
以前的时候,围绕在秦武王身侧的宦官,共有四位,这狐人算一个,再加上另外三个,他们四人深的秦王的喜爱,可以说是宦官中的四大天王,咸阳宫中的爱抚四。
鲍笏年长,为宦者令,宦者令,掌管宫中宦官,因为王宫中,还有一些职务,并非都是由宦官担任,最起码少府就不会是了。
勾才次之,任御府令,掌管大王服饰的织造,这可是个肥差事。
吒蹇是老三,为中书谒者令,这个权利也不小,掌管王宫中的接待,导引,典仪等事,就是外国使臣见王,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宣外国使臣觐见的那一个人,也最出风头。
狐人是老四,最年幼,权力最小,但最会说话,人也最机灵。
这四人中,除了吒蹇,其余三人都是阴恻恻的,老远一看就是一股宦官风,而唯独这吒蹇,生的形体魁梧,神色俊朗,要不是做了宦官,足以当得堂堂美男子,得亏这幅模样,才能做中书谒者令。
王宫之中,能管着这四人,便是少府。
当日嬴荡醉酒车裂燕国使臣,就是这四人攒起来的,至于这少府有没有和嬴壮勾搭,暂时还不太清楚,只有等寡人见过了他,才能够确定下来。
今日一见太后,也是让嬴荡明白了他的处境,身边这些不忠的奴婢,是一概都不能要了。
“回大王,今日是寡人当值,若是大王无趣,想要奴婢四人给大王逗趣,那奴婢就将他们四人喊来!”
狐人妩媚的一笑,看的嬴荡毛骨悚然,看这样子,这样的事情还是经常有的,狐人说的很是娴熟。
哪个君王没有点特别的嗜好,总见狐人对寡人这样的笑,寡人这心不安啊,幸好寡人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与宦官们做过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必了,你刚才跟寡人说,太后是寡人的亲人,寡人要重视亲情,现在寡人要去国务府了。”
国务府虽未正式开府,但一切都已筹备妥当,就等着秦王回咸阳,主持开府典礼,这一切就算是成了。
此时他去国务府,其一,是去看看这一切都筹备的如何了,其二,这王宫中耳目众多,这样一来,则可以避开他们,这第三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四位国务大臣想必是知道了,正好看看他们的态度。
“起驾,去国务府!”
狐人刚喊出来,嬴荡却将他一把拉住。
“你去告诉母后,寡人上午有些着急失态了,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此事,你去最好,你能代表寡人,还有,记住和母后多聊一聊,聊完了,就在寝宫里候着。”
大王有令,狐人一个宦官还能如何,只得屁颠屁颠的去。
想一想,寡人平定了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