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典礼,从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才陆续散去。
以往的变法,都是流转于秦国上层,这次是将各地秦吏都召集了一部分,让他们明显地感觉到,大王的变法,已经到他们身边来了。
等这些人回去之后,又会带着他们的所见所闻,传到秦国各处,让底层的秦吏们也都知道,秦国是在真正的变了。
御史台、治吏台、治礼台、治户台、刑尉台,这五府的秦吏,就在他们的身旁。
傍晚。
八位国务大臣,三位都督,十郡郡守,诸位将军,还有秦国一应大夫,都在麒麟殿中,与王宴乐。
此时,在殿中还有半百之数。
秦王看时候都差不多了,该到继续说正事的时候了。
其他群臣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郡郡守,则被召于秦王面前。
他们成了两排,当先乃是嬴歧、赵颉、孟贲、王晔、西门关五人,其后紧跟着赢熋、李进、庸良、西乞翮、公孙丑五人。
这其中,嬴歧赢熋两人,乃是秦国公族,算起来是秦王之兄长,西门关,西乞翮、王晔、赵颉四人,乃是秦国老氏族,入秦久已,公孙丑、孟贲、庸良和李进四人,都是入秦不久的秦国新贵。
两位公族,四位老氏族,四位新贵,就如今的形势来说,这样的阵容非常合理。
见众人站定,秦王才说了起来。
“郡守有镇守一方之职,能养军也能养民,为郡守,当为一郡庶民之父母也。
然,为人父母者,有三重也,一曰生养之重,冬有衣穿,夏有水饮,一年四时,都能饱腹,也为郡守养民之责。
二曰教化之重,自坠地而起,便要教而为人,为人者,能知书,能知礼,能厚德,能成材,也为郡守教化之责。
三曰庇护之重,虎狼尚且佑幼子,况且诸位乎,有欺霸乡里者,有巫术害人者,有以人为祭者,有横征敛财者,为庶民之海,为人父母,应为子嗣除害,此为郡守庇护之责。
君王爱民,民亦是能爱君,放在诸位郡守身上,一样如此,诸位乃是我大秦肱骨,更是撑起我大秦之人,寡人为大秦庶民,拜诸位一礼!”
说到这里,秦王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就是行礼。
君王这般的举动,能昭示其诚意,更是能昭示其意志,如今情形下,没有人敢违背秦王的意志。
他们个个回礼,应承。
“如今,我秦国人才济济,国务府更是汇聚天下之才,能为寡人所治国者,必得贤才是也,寡人对诸位郡守之求,便是这父母三重。
我秦有御史台监察天下,治吏台考核群吏,寡人眼睛,能看到千里之外,若是连这三者都做不到,休怪秦律无情!”
说话间,嬴荡长剑举起,用力挥下,眼见得半掌厚的长案,在清乱的锋芒下,化为两半。
群臣观之,无不骇然。
嬴荡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为人贪,还又不做事,所以他在这方面用的力,就格外地多了。
“此剑,自得寡人之手,便取名清乱,意欲清除我秦乱臣也,今日,寡人在此立誓,若有秦吏不事父母三重者,犹如此案。
我秦新境南郡、荆州、襄州四郡,乃是楚地,三位又久在郡守之位,有治世之才,所以才令三位为南荆襄郡守,行教化楚人,纳我秦土之策。
寡人手中的剑,是你们身后的长鞭,也是你们的助力,若有作乱者,绝不手软!”
秦王举爵,与嬴歧、王晔、西门关三人饮过。
他对郡守的看重,是要胜过国务大臣的,毕竟这山高皇帝远,他们离咸阳实在太远了。
说罢,嬴荡再看向庸良。
“上庸庸良,乃庸国贵胄,我秦能平楚国氏族,庸良居功至伟,上庸之地,地势狭小,寡人又将南郡荆州之地,并三县入上庸郡,如此,便可施展庸良郡守施世之才,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啊!”
庸良哪见过这阵势,他心中早已是惶惶恐恐,立即举爵,与王同饮。
自古以来,风险就伴随着收益,做秦国的郡守,的确是有风险,但现在的上庸郡,比之前可要大了一番不止。
他现在又位列秦国十大郡守之一,这等收益,也算是划算,大不了以后勤勤恳恳,一心为秦王效力算了,这样秦王的剑,也砍不到他身上来了。
“臣遵令!”
说过了四位郡守,嬴荡又依次看过赢熋,西乞翮、公孙丑、孟贲四人。
“四位乃我秦新晋郡守,此四郡者,祖地也,更是我秦争霸天下的基础,凝聚我老秦人军心之地,断不可有失。
公孙丑,天下大儒,有教化之能,公子熋,我秦贵胄,有领兵之能,西乞翮,出自我秦大族,能知农事,也知兵法,孟贲更是寡人的一员猛将,寡人知其人,才用其人!”
这四位郡守,都和秦王有过交谈,他们都带着各自的任务。
这其中,无疑是公孙丑的任务最重,但也属他能耐最高,此人不仅勇猛有余,还明儒家精要,遇事善于变通,堪称儒将。
再其后,就是巴蜀两郡的郡守了。
蜀郡多平川,但常有旱涝,等这都江堰修建起来,一切就大为不同了,巴郡虽多山,但是不缺水,温暖适宜,也利于耕种。
这两处要是利用好了,可连同新境四郡一样,成为秦国的富庶之地,做好秦军征战天下的后盾。
“其余诸郡皆动,唯有巴蜀不动,巴蜀之郡,经前年之乱,当以恢复元气为主,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