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和摩尼教之间本就不是完全的一条心,相互之间有合作,也有隐隐的猜忌。但总的来说,以前是合作大于猜忌。但在涉及到荆州之争的时候,这份猜忌自然而然地就扩大了。等到摩尼教暗算了杨玄,双方其实已经暗地里撕破了脸面,只是为了顾全大局,白莲教才隐忍不发罢了。
但如今摩尼教那边小动作不断,不但不肯诚心认错,反而还欲要毁坏红莲狱箭,意图彻底压白莲教这边一头。青莲长老等人顿时都怒不可遏,青阳天女等一干年轻弟子纷纷鼓噪,欲要击灭摩尼教。
青莲长老却还是有些迟疑,毕竟若是真的刀兵相见,两教便算是彻底决裂了。这对于白莲教而言,虽也可称得上是壮士断腕,割疮疗毒,但却终究也是一次分裂。气运是分则弱,合则强的,当此乱世,气运若是弱了,夺取天下的希望可就小了。
听了青莲长老的顾虑,就听青阳神女冷笑道:“师父顾全着大局,他们摩尼教可没有想着什么大局呢!若不然,他们又岂会暗算杨玄?他们暗算杨玄,就是在绝我教争夺天下的希望。师父又何必还顾全着他们?难道要我们向那原子低头,反过来帮助他夺取天下,日后倒要向他摇尾乞怜么?他终究是摩尼教的原子,与我们从根子上就不是一条心,他若是真的做了皇帝,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委屈自己,上赶着去助他?”
青莲长老闻言,点了点头,道:“本座知道。本座冲来没有将希望寄托在那原子身上,只不过是想着暂时隐忍,借摩尼教的原子稳定如今的局势,等我们找到下一个拥有潜龙命格的人,推举其登上王位,再与摩尼教清算这笔血债罢了。谁知道摩尼教却得寸进尺,意欲直接吞并我军。既然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今我教坐拥襄阳、武昌、江陵,这江汉之地,已经尽在掌控之中。又有数万强军,更有红莲狱箭这等利器,即便杨玄陨落,但真打起来,却也未必会败。摩尼教若是真以为我们会迫于形势,便任他们欺负,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说着,青莲长老开始与众人盘算着,要怎么才能给摩尼教以重重一击。
此时,在摩尼教军中却又开始流传起了另一个流言,说是白莲教那边因为潜龙陨落,为了凝聚气运,稳定局势,因此不得不有求与摩尼教。白莲教那边有意以襄阳城让给摩尼教为代价,换取摩尼教的气运庇护。
这就代表着白莲教要向摩尼教低头了。一时间,摩尼教众尽皆欣喜不已。
教众的乐观也传染到了净风使和善母,二人默默盘算了许久,都认为以目前的形势,白莲教那边最好的选择的确是与自己媾和。故此,净风使和善母都不在着急,静等青莲长老做决定。
时间就在白莲教和摩尼教的相互试探,矛盾升级之中过去了三天。这一日,青莲长老传信给净风使,说杨玄已经停灵七日,将送灵回扬州安葬,请净风使、善母和原子等人前来送行,顺便商议两教日后之事,以及襄阳城的归属。
信中绝口不提要摩尼教在杨玄灵前请罪之事。
善母看了书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以此信看来,那青莲长老应该是以大局为重,不再追究杨玄之死了。”
净风使点了点头,道:“青莲长老和红莲长老都是执掌教务上百年的人物,懂得权衡利弊,知道进退取舍。他们最终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是并不奇怪。不过白莲教终究势力不小,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才行。他们既然要商议襄阳城的归属,那么多半便是要承认这荆襄之地,要以我教原子为尊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到了襄阳,一切都要谦逊,莫要让青莲长老他们觉得我们得了便宜,还盛气凌人。另外,准备一名犯了错的女弟子,便充作谋杀杨玄的凶手,到时候一并带去,给白莲教那边消气吧。”
摩尼教众人商议定,当即准备妥当。当然,虽说白莲教那边请的是净风使、善母和原子一起前去,但军中不可无主,再加上原子又修为低弱,净风使和善母不肯让他冒险,故此留原子在军中,二人领着十数个弟子,去了襄阳。
青阳神女出城迎接。一行人进了城,青莲长老和红莲长老联袂出府迎候,给足了净风使和善母的面子。双方见礼完毕,青莲长老领着众人入府安坐。席间不经意地谈起了三日前有人欲要损毁兵器库的事。
善母等人却面色如常,附和着青莲长老声讨了那贼子。青莲长老见善母全无半点愧色,于是也不再提此时,转而东拉西扯了一通。善母几次挑起话头,欲要将话题转到襄阳城的归属上,都被青莲长老给带了过去。
过了片刻,就听一名弟子来报,说杨玄的灵柩已经整理完毕,时辰将至,可以装车起运了。
青莲长老当即站起身来,对净风使和善母道:“诸位,灵柩起运耽误不得,我们先去办完此事,再商议其他,如何?”
净风使闻言,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于是一行人前往停灵之处。半道之上,就听青莲长老叹道:“杨玄身死七日,直到现在,我教却连凶手都还没有抓到。说起来真是有愧与他啊!”
净风使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道:“这些日子军中流言纷纷,都说杨玄是被我们暗算的。此事自然是无稽之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想这空穴来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