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心口微疼,两道剑眉紧紧锁在一起,挣扎良久,与她解释道,“这毒蛊一直留在宝儿体内,会逐渐啃噬她的脑髓和五脏六腑,不出三年,她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和生机的人形空壳,所以,我必须要尽早救她。更何况,她现在怀着孩子,那蛊毒也会影响到孩子。”
姜澜儿大惊,“还会影响孩子?”
辛缜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他已经做好随时弃掉孩子的准备了。
孩子出世,若只是个痴儿还好,若是个死胎……
宝儿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打击。
“那……”姜澜儿神情微乱,她是真心实意担心杨轻寒和她的小崽子,“以血引蛊,这个方法奏效吗?”
辛缜冷冷的抿了抿唇,“灵医说过并不是谁的血都能吸引蛊毒,而我体内曾经饲养过毒蛊,所以用我的血成功的希望更大一些,到时候毒蛊进入我的体内,毒性会减半,我不一定会失忆。”
姜澜儿一阵了然,听完之后,只感觉后背冷风飕飕的吹,心底霎时间涌起一股寒意,“……姜月笙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对杨姐姐真的太狠了。”
辛缜冷笑一声,“与其说她在对付宝儿,不如说她在对付我,她知道我放不下宝儿,焉知这蛊不是为我准备的?”
姜澜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折磨你这么多年,现在折磨的手段都升级了,太可怕了。”
对于姜月笙的狠毒,辛缜未置一词,他只是抬眸冷冷的看了姜澜儿一眼,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记住,什么都不要告诉她,我来的事也不必跟她说。”
姜澜儿对辛缜是又怕又敬,急忙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她说半个字。”
辛缜转过头,又重新将爱怜的视线落在杨轻寒脸上,淡淡道,“嗯,你去睡吧。”
姜澜儿委屈的咬了咬唇,“你在这儿,我怎么睡……”
再是表兄妹,那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睡吧?
然而真的是她想多了,辛缜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脸色不虞,递给她一个不悦的眼神,“你要在这儿睡?”
姜澜儿抿了抿唇,抱着被子下床,“好的,我明白了,我去找阿梨。”
不就是要给他们留个二人世界的空间吗?
她滚还不行吗!
哼,一对只会虐狗的狗男女!
姜澜儿可怜巴巴的走到门口,虽然是夏日,但晚上的风还有些冷,“缜表哥,我能取一件外套再走吗?”
辛缜冷淡的目光一瞥,那意思很明显。
姜澜儿只能认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等等。”
姜澜儿眼睛微亮,还以为辛缜大发慈悲让她回去睡了。
“表哥,你允许我拿衣服了吗?”
辛缜正襟危坐在杨轻寒的床边,无情道,“让阿梨给你单独收拾出一间房,以后我每晚都会过来,你住在她房里不方便。”
姜澜儿忍不住大翻白眼儿,心里怨念丛生,但脸上也不敢表示,只乖巧的道了声,“好……”
不就是怕她霸占他的宝儿吗?
这狗男人占有欲真的绝了!
“还有。”辛缜冷眸微抬,深深打量她一眼,“你和周沐恩的事我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和离之事,不出三个月就会办成,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姜澜儿脸色一僵,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想象中的欢欣雀跃,心口反射性闷疼起来,“哦……好……我知道了。”
辛缜冷道,“嗯,你出去吧。”
姜澜儿心神恍惚,出门之际差点儿撞在门框上,在辛缜的声音里好不容易拉回几分神思,她匆忙将房门关上,站在门口举目四望,昏黄的灯光下,又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阿梨住在哪间屋子里。
这一刻,她站在夜风中,抱着被子,四顾茫然,前所未有的脆弱想哭。
就好像她的这段婚姻。
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
离开之后,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周沐恩其实就藏在宁心院的墙头。
看到那个瘦弱蹒跚的背影,心口揪成了一团。
他想立刻就跳下去,将她抱住,把她带回周府。
可一想到辛缜对他的忠告,他又停下了动作。
辛缜说,“要想虏获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学会静待时机,在合适的时间主动出击,也要学会避其锋芒,在适当的时机隐退自己,谈情说爱,讲究先发制人,而后发制于人。”
“姜澜儿性格执拗,若非她自己意识到她其实爱的是你,你很难单方面去打动她。”
“于是这种时候,你就该适当的消失,欲擒故纵,然后若有若无的出现,让她感觉生活中缺少了你就仿佛天塌了一半,你就成功了一半。”
“对了,在她无助的时候,不要立刻给她依靠,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出来。”
“我会替你制造机会,但你要学会见机行事。”
周沐恩心疼的看着姜澜儿抱着自己蹲在长廊角落里,心口闷闷的。
姜澜儿越想越觉得难过,凭什么,她身为姜家嫡长女,要遭受这种待遇?
父亲为了皇后夺位而死,母亲得知父亲死后,抑郁成疾,也撒手人寰。
爷爷为了那个老妖婆,至今还被关在秘牢里。
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却被老妖婆用来当做联姻的工具!
李家解除婚约,李家的长辈们骂她攀附权势,和姜家断绝往来。
周家,周家更没有一个好的!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