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年耳根子蓦的火热起来,沉下脸,将那少年纤细的手臂捉住,“杨晗!你给我坐下!”
杨轻寒提着酒壶,红彤彤的脸上写满了无辜,“我说的是实话啊,这是生理知识,不信,你去问贺慈。”
她见宋司年一脸窘迫,打从心底信了他还是个干净纯白的处男,于是忍不住笑了笑。
调戏清纯少男真的好有意思啊。
宋司年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定是在嘲他从未近过女色,于是脸色越发难看。
他死死盯着杨轻寒微醺的小脸,他几乎能闻见从他衣领里透出的香味儿,那是一种独特的香气,清冽好闻,是别人皆没有的,他视线略微往下,瞥见少年领子里凸出的精致锁骨,白皙的脖颈,几根碎发散落在后颈白嫩的软肉间,他眼神随即一暗,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又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赵钱孙李等四人。
说起来,赵一等人长得也不差,尤其是孙三,虽然性子流氓带着痞性,但却生的面皮白皙,眉清目秀,常年练武,身材有力,前凸后翘。
他又认认真真注视了一下孙三,视线在他身体上不停流连。
可他不管怎么看他,也没有那种心口生躁感觉……
孙三被宋司年看得浑身直发毛,他他他他没看错吧!
大人刚刚那目光,不会是对他有意思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多想了,因为宋司年看杨轻寒的目光才更明显,明显得都带上了只有男人才懂的yù_wàng之光。
杨轻寒没察觉宋司年的变化,她今天本就是为了陪宋司年痛快的,案子一结,心情难得放松,索性也放开了喝酒。
她想,喝醉了,应该就不会总想起辛缜了吧。
“来,今晚就喝个不醉不归!”
“杨公子今晚太爽快了!”
“哈哈哈,搞得我李四都有些不习惯了!”
“杨公子,喝!都是大老爷们儿,别总是端着藏着的!咱们一起同僚这么久,也算是兄弟了不是?”
杨轻寒一杯接一杯,几人一起喝到了大半夜。
竖着进来的六个人,最后活生生喝趴了五个。
唯独宋司年在一旁冷眼瞧着杨轻寒嫣红的小脸,独树一帜。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阿梨要骂人了。”她晃了晃小手,不住摇头。
赵钱孙李四人也喝得跟死人差不多,他们的酒量尚且比不得杨轻寒,纷纷倒在椅子上直摆手,“我们也不喝了,杨公子实在是太能喝了……”
杨轻寒强打起精神,见宋司年阎王脸色一般风度翩翩的坐在原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暧昧道,“宋大人,赶紧抱个女人进房去啊。”
宋司年沉默着,没有动作。
杨轻寒半趴在桌上,身上沾满了酒渍,一身黑色的锦袍,显得他整张小脸桃花一般灿烂生光。
不知怎的,莫名躁意就这么窜上心头,让他坐在这里喝了一晚上茶的人口干舌燥起来。
他站起身。
老鸨欲言又止的迎上前来,还没开口,就见那冷面带煞的男人一把将倒在桌上的黑衣少年提起来,阔步往外走。
“公子!公子!您还没结账呢!”
宋司年头也不回道,“明日遣人去衙门拿。”
老鸨子原地凌乱了一下,衙……衙门?那地方,平民老百姓谁敢去啊!
出了飘香院,被风雪吹了一头。
燥热被寒风一吹,便消失了无痕。
宋司年冷冷的将杨轻寒扔在雪地上,“你是个大老爷们儿,喝醉了该自己起来走。”
杨轻寒脸埋在雪里,冷了个激灵,“宋司年!你要死?有你这么对兄弟的?”
宋司年拂了拂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嫌恶道,“杨晗,起来。”
杨轻寒虽醉了,脑子有些混乱,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喝得越醉,头脑就越清醒。
她望着无边的风雪,忽然想起自己的前生今世,感怀于自己的死亡会给年迈的父亲和远在西藏的哥哥带来什么样的打击,又想起她穿越之后,借着杨轻寒的躯体,和辛缜那些荒唐的时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随波逐流,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
可到今时今日,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其实也很脆弱。
她好想爸爸和哥哥,好想贺慈,好想华妃,好想好想好想辛缜。
宋司年等了半晌,少年仍旧坐在雪地上没动。
他扬着雪白的小脸,望着天,鼻尖被冻出绯色,小巧又可怜,大大的眼睛里升腾着水雾,一双眸子,小鹿一般懵懂又无害。
他如何冷硬的心,也无法不动容。
“那什么,你起来,我背你回去。”
杨轻寒眼角湿润,脑子明明是很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原想自己走,可怎么也走不了直线,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走就晃,整个地面是晃的,让她根本站不稳。
宋司年说她醉了。
她便厉声反驳,“我没醉!”
她没醉,她脑子清楚得很!非常清醒!
“好,你没醉。”
“嗯……”被人顺毛,她才乖下来,红着个眼眶像个孩子般站在雪里,“我没醉,寄几走。”
瞧,说话都大舌头了。
“杨晗!我背你。”宋司年心里觉得这样的杨晗很好笑,很可爱,但为了震慑他,他仍旧摆着一张冷酷的表情,强势的将她背在背上。
杨轻寒终于安静下来,趴在他背上,目光可怜凄楚。
宋司年何曾见过少年这副懵懂柔弱的模样,一抹心疼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