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仰光,你羡慕我无牵无挂,活的一生潇洒,而我却羡慕你,漫漫长夜,孤独无望,还能有人等你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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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芨在城西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里打工,这天正好上的是早班,不到七点,她体内的生物钟就催促着她该起床了。/p
迅速从床上起来,进了卫生间洗漱,一番忙乱的收拾过后她打开房门走出去,却正好撞上看起来也是刚刚起床没多久的纪仰光。/p
他身上穿着最简单的家居服,袖子的地方起了许多褶皱,她猜想或许是睡觉时不小心被压到的。/p
因为人他清瘦身形也高,这么随便一穿看起来竟然也是养眼无比的。/p
果然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p
年芨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也起得这么早,然后很快恢复过来,镇定自若的跟他打了个招呼:“早。”/p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明显充斥着血丝,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嗯。”/p
也许是因为刚刚睡醒,他这个时候卸下了平常所有的阴冷气息,黑色刘海软弱无力的搭在额头上,一张脸更显得白皙清润,穿着家居服长身玉立站在那儿,倒是像极了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葱少年。/p
正是男孩子最好的年龄。/p
可他分明已经不是少年了。/p
早就已经褪去了当年那股稚嫩劲,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都是成熟男人才有的沉稳干练。/p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羽翼未满的小鸟儿,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了吧。/p
年芨移开视线,手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攥住自己的裤摆:“我先走了,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的收留。”/p
纪仰光抬眼轻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p
她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p
“等等。”/p
年芨停下脚步,还没回头,一件薄薄的厚实的男士外套就落在了她的肩头,伴随着纪仰光带着重重鼻音的一句话:“早上冷,你穿的太少了,注意别感冒了。”/p
她心头一暖,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谢谢。”/p
“口袋里有我的号码,如果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打给我。”他在她背后又补充了一句。/p
她原本想问一句为什么,但听他的口气十分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也就没问,而是背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p
“这边不好打车,”纪仰光的声音越来越近,沉沉的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温热熟悉的气息,她几乎已经感觉到他就站在自己背后,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的身子,“要不要我送你?”/p
年芨身上披着他宽大的衣服,整个人的背影越发显得娇小玲珑,他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手就已经轻轻往她的发丝上摸去,却在某一个瞬间生生停住,然后收了回来。/p
纪仰光,你是还没睡醒吧,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p
你在想些什么?/p
他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后脑勺,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了。/p
年芨站在原地,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衣服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那股味道,真是奇怪,这衣服明明就是昨晚可怜巴巴被他扔在沙发上的,冷落了一夜,又怎么可能还能有他的味道?/p
视线却无声的落在了玄关处鞋柜一旁光洁的玻璃上。/p
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片上,十分清晰的映出了她身后发生的一切,也包括他刚才的动作。/p
他刚才,是想干嘛?/p
揉自己的脑袋?/p
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有些紊乱,夹杂着急促的喘息。/p
有可能,是想起了什么?/p
不,绝对没这个可能。/p
“不用了,我以前来过这边,有车子可以打的。”年芨说完这句话,立刻逃也似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p
只要再多呆一秒,她保证,她一定会忍不住转过身抱住他的腰,就像昨晚被深深惊吓到时一样。/p
可又不一样,昨晚是因为害怕,今天呢?/p
抑制不住的,那颗想要靠近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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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方小月看着自从上班开始,就一直在打着哈欠的年芨,手指顺势指向了她的脸,“你两个眼窝子都是青的。”/p
年芨撇撇嘴:“别提了,昨晚我家门口不知道来了个什么东西,把我吓得一整晚没睡着。”/p
听到这话,方小月立刻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单挑四个壮汉都没问题的吗?你干嘛不打他啊。”/p
提起曾经的风光伟绩,年芨立刻洋洋得意起来,云淡风轻的将昨晚的事情一笔带过:“一般一般啦,打架这种事儿我比较擅长,不过昨晚纯属是没反应过来,要不然我肯定要那个吓我的东西好看。”/p
方小月想起一个月之前,自己和年芨一起去夜店玩的经历,她被人连哄带骗的喝了几倍,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p
是年芨把那帮油嘴滑舌的男人恶狠狠推开,然后扶着她慢慢回家的。/p
她醉的迷迷糊糊,说话也含糊不清,年芨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p
路上经过h市那片出了名的混混街,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自然被一群叼着烟,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人渣给拦住了。/p
她从来就没怎么喝过酒,那天实在醉的不轻,耳朵里轰鸣一片,像极了有飞机在里面轰炸着。/p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