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芨不知所措的将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十只手指绞得紧紧的,想找点什么话说,可是偏偏身边这人已经再度合上了双眼,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外一只手和刚才一样覆在了眼睛上,极尽慵懒的靠在了软绵的沙发里。/p
包厢里没有人说话,一室安静的环境下,很快传来纪仰光平稳轻微的呼吸声。/p
拿不准主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可她也不敢轻易开口,怕吵到他,因为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p
想了想,年芨决定再呆一会儿,等那帮人差不多已经放弃抓自己的时候她再出去,然后想个法子悄悄溜出去,反正只要到了外面,人多眼杂的,看谁还敢动她?/p
不过,这回也终究是让她长记性了,下次再也不随随便便一个人来这种纸迷金醉的地方了,这次得亏年芨运气好,能遇到纪仰光,他还帮了她,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怕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p
没多久,她也被这种静谧的气氛所感染,轻轻闭上双眼,打算小憩一番。/p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很清新、完全不像ktv里应该有的味道,像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味,很好闻,也忍不住让人身心愉悦。/p
年芨闻着闻着,忽然就觉得心里所有的烦躁情绪通通都在这时烟消云散了。/p
整个人神清气爽。/p
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扣门声,伴随着之前那个叫秦巡的保镖的低声询问:“纪总,小周总到了。”/p
她一下子从原本迷迷糊糊的世界里清醒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叫醒纪仰光的时候,身边她一直以为已经睡着的男人忽而开口,声音低沉有力:“让他进来。”/p
紧接着,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做工精致的西服,他右手伸到肩膀旁边顺了顺肩线,年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劲瘦手腕上套着的绳子。/p
黑色手绳上吊着一个小巧、通体莹白圆润的珠子,看的出来已经极具年代感了,因为珠子原本光滑的外壁上因为长久的摩擦生出了一些细微的瑕疵,又因为纪仰光的手极白,所以这点微小的细节好像也被无形之中放大了许多。/p
“我怎么觉得这是女孩子才会戴的东西啊?”她盯着他的手,故作疑惑的问。/p
这回他倒是出乎意料的回了一句:“嗯,我也觉得是。”/p
“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戴着?”年芨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颗珠子,听到他的回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无比,“你喜欢这个调调?”/p
纪仰光的眉头微拧,颇有些不耐烦的收回手,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话了,继而扭头看向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人。/p
是周氏老总的小儿子,早年间仗着显赫的家势浪荡放纵,整天吃喝玩乐,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p
后来因为母亲的突然病逝才让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收回了之前那副模样,开始认认真真学起了经商,在不久前进入了自家公司,就一个人担下了几个大项目,虽说是第一次独立负责,但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得到了许多高层的一众赏识,人人都说他有老周总年轻时候的风范,所以被戏称为“小周总”。/p
周弘文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可以说的上是真正的年轻有为。/p
周氏在h市也是人尽皆知的大集团,平常人人在他面前都得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但他这几年成熟了不少,从前那些心高气傲的性子早就丢了许多,也还是头一次见到纪仰光这种架子摆得这么大的人,于是说出口的话免不得带了些讥讽的意味:“想见纪总一面是真的难啊,光是预约就等了整整一个星期,要不是我打听到您今晚在这儿落脚,怕是再等上几个星期也见不到您的影子。”/p
周弘文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他连上班的时候都素来不喜欢穿严肃老沉的正装,更别提私下里了。/p
此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搭配同色长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限量版的球鞋,怎么看都像是刚刚从大学校园里出来的学长,与年芨身旁的纪仰光一比,倒是生生少了些深沉稳重,有点像个毛头小子。/p
“小周总言重了,只是这段时间行程实在太多,忙不过来而已。”纪仰光看着周弘文走过来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翘着嚣张的二郎腿,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p
年芨看着他冷白的侧脸,以及脸上像冰山一样终年融化不了的表情,手指没来由的就掐住了身下的沙发垫子。/p
他像一朵孤傲圣洁的花朵,在这个人人都心浮气躁的世界里,盛开得清新自然又能引人注目。/p
周弘文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的挑眉,视线一扫就落到了年芨身上,于是笑了出来:“这回我可算是知道纪总都在忙些什么了。”/p
他的这话说的隐晦至极,但其中深意却是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心知肚明的。/p
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她连忙站起身来张了嘴想要解释一下,却没想到脚刚刚接触到地面,脚踝那里就传来了钻心的刺痛感,年芨这才想起来自己受伤的脚,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就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p
好在地面上铺了厚实的地毯,也没多疼,就是在两个大男人面前闹这么一出,她觉得实在丢人,于是干脆赖在了地上死活不愿意起来。/p
纪仰光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在不远处周弘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