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芨实在太过警醒,再加上周遭静得悄无声息,所以她身后那点细微的动静也被无形放大了许多,她听清了,下一刻已经动作敏捷的绕过了巨大的树根,站到了树的背后。/p
眼前倏而窜过一团密集的黑影,年芨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那黑影已经飞快的转过身,动作十分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深处。/p
那绝对不是人类,或者机械人能拥有的速度。像头豹子,敏捷又迅猛。/p
是什么东西?/p
年芨的面前很快恢复一片沉静。/p
像是幻觉一样。/p
耳边传来几声辽远的嘶鸣,又沙又哑,她站在原地无声听了一会儿,然后抬脚,往刚才黑影驻足的位置走过去。/p
几滴艳红诡异的鲜血,滴落在那片土地上,没过多久就渐渐蔓延开来,渗入地表,与黑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浓墨妖艳的颜色。/p
年芨在原地蹲下,手指轻轻覆了上去,血竟然还是温热的,她放到嘴里抿了一口,是腥的,又带着一丝铁锈的味道。/p
她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这血自然不会是她的。/p
如果说刚才那个东西想要攻击她的话,为什么在她扭头的瞬间就消失了呢?/p
是它在害怕?/p
这究竟是又谁的血?/p
年芨盯着手心里鲜红的血液看了一会儿,眸色越来越深。/p
她目光一顿,余光再次瞟到身旁的一小片范围里,恍然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又已经被层层黑影包围住了。/p
她心下大惊,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许多。/p
但是这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年芨的脖颈上就已经传来一阵刺痛,她两眼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p
………/p
年芨做了个很长的梦。/p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从昏迷中醒来,她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后颈这才看清了自己眼前的景象。/p
光线很弱,基本上看不清东西,年芨身下是有些水润的土地,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些。/p
空气好像是封闭的,空间狭小又逼仄。/p
她摇晃着站起了身子,往后退了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触感凹凸不平,隐约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流声从不远处传来,是山洞?/p
年芨想了很久,才记起来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p
她是被袭击了,然后袭击她的东西把她带到了这个山洞里来?/p
这是什么意思?/p
等到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以后,年芨轻轻挪动脚,摸索着往前方走了两步。/p
不小心踩到的石块在她脚下发出声响。/p
年芨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没来由的,心里感到一阵紧张。/p
也许人都是这样,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一颗心都很容易被提得很高。/p
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p
她清楚的听到了,在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木棒摩擦声。/p
下一秒,年芨面前原本黑沉的视线忽然亮起了一片红光,不大,但足够让她看清周围的事物。/p
她现在的确身处一个山洞中,甚至还有人在她面前,点燃了火堆。/p
火光稀疏摇曳,斑驳的映射在洞里的墙面上,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p
年芨侧过头,看着墙壁上火光的影子慢慢移动着,有人走了进来。/p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不大的山洞里响了起来,并且不停回荡着:“你是谁?”/p
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前方传来清晰又沉稳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像是踏在她心上。/p
年芨觉得心好像被人揪了起来,有些疼,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p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无法推测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她究竟昏睡了多久。/p
温禾要是见她迟迟没有回去,会不会担心她?/p
伴随着时间流逝,终于有人拿着燃得正旺的火把,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p
明亮的红光将年芨的脸孔照得熠熠生辉。/p
她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晌,不知怎么的,好像忽然就失去了思考能力,怎么也说不出话来。/p
这人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沉着眸子,视线游离在年芨身上,侧脸的线条坚毅无比。/p
“言若勋?”/p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又也许是半个小时,年芨才迟疑着,吐出了这个名字。/p
像,实在是太像了。/p
如果说绘锦的长相大多遗传了她的妈妈温禾,那么她身上那股对待外人冷淡疏离的气质,则一定来源于她的爸爸。/p
温禾口中的言若勋。/p
他不是失踪了吗?/p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的吗?这一切,温禾知道吗?/p
年芨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语气恳切而又真诚:“我说的,是对的吗?”/p
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从始至终,面前的男人都只是沉默的看着她,脸孔淡漠,表情沉重。/p
火焰还在静静的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在周围十分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极为突兀。/p
年芨的眉头不经意间皱起,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你如果是的话就说一声,不是的话也说一下啊,你这样不说话我怎么……”/p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p
因为男人的身影,已经闪电一般飘到了她的身后,年芨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