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年芨有些记不清了。/p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隐约出现了一个时间。/p
大概有,十年了吧?/p
脚底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的视线没来由的变得有些模糊不清。/p
恍然之间才发现,原来是眼眶中湿润了一片。/p
不是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之前年芨心里一直存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p
是她低估了,那群人的野心与贪婪。/p
为了安全起见,她的本体还保留在h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是以影子的形式回到了槐吾。/p
回到了这个,她曾经生活过几年的地方。/p
天空还是澄净得一碧如洗,空气里却满满的弥漫着硝烟的气息。/p
是小镇?/p
槐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这样民风淳朴极具古典意味的小镇了呢?/p
年芨心下略有迟疑,视线往周遭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p
向淮远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p
她没在原地多做停留,原本只是想着随便看一会儿,如果没事的话就回去。/p
因为该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人可以挽回。/p
脚下是贫瘠的土地,也许是刚下过雨没多久的缘故,泥土被泡得软软的,沾在了鞋底,年芨往视线所及里看到的一幢低矮的小房子走去。/p
自己记忆中的那些高楼大厦,似乎早已远去。/p
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房子,房身斑驳,周边杂草丛生,木门却是崭新的,似乎还刷过漆的样子,她闻到了淡淡的油漆味。/p
年芨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因为她现在是影子的状态,所以不会受到任何实质存在的事物所阻隔。/p
下一刻,她已经穿透过了木门,身子就这样飘了进去。/p
房子里只安放着一些十分简单的家具,空间不大,再往里面看还有一间屋子,窗户没拉开,视线昏暗,周围都静悄悄的,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p
年芨轻轻的往里走进去。/p
这时忽然从里屋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是有人在外面吗?”/p
年芨脚步一顿,没动作了。/p
按理说,她现在这个形态,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感知到。/p
更别提,她都还没走进去。/p
没过多久,面前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一张素静白皙的脸出现在年芨面前。/p
这是她跟温禾的第一次见面。/p
这时候的她却不知,温禾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到来。/p
年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小步。/p
她在试探,想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p
果不其然,眼前的女人轻轻一咧嘴,笑了:“你好,不用再往后退了,不然你会撞到柜子的。”/p
年芨一愣,回过头看了一眼,后背果然已经快要触碰到坚硬的柜子了。/p
她转身,眉毛拧着,有些迟疑的问:“你……看的见我?”/p
温禾微笑着,毫不掩饰的轻轻点头。/p
年芨继续问:“为什么?”/p
温禾没答,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年芨这才发现桌子上安静的摆着两杯茶,纯白的烟雾缭绕着往上盘旋,茶香四溢。/p
这分明,就是在等候自己的到来。/p
意识到了这一点,年芨也不再掩饰什么,走过去,在温禾对面坐下:“你知道?”/p
温禾依然点头,纤白的手指端起了一杯茶,放在嘴边小口的抿着,动作极尽温婉优雅:“是的,我都知道。”/p
年芨看着她的举动,没来由的忽然就觉得,这个人一定不简单。/p
年芨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温禾一样,把喝茶这样简单的动作做得如此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p
她的视线往身下一扫,突然发现自己坐着的椅子居然是一把十分古老的太师椅,椅身通黑,古香古色的。/p
心下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小念头。年芨再次抬眼,屋子里没有灯,只有零散的光线从墙壁缝隙中透出来,将温禾原本就冷白的一张脸照得更加清润苍白。/p
温禾轻笑:“现在,你知道了吗?”/p
年芨垂着眸子,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已经说出了口:“你……是不是……”/p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温禾轻声打断,她的口气依旧轻轻柔柔的,没有任何压迫意味:“是的,我跟你一样。”/p
原来是这样。/p
难怪。/p
听到她这样说着,年芨想到了什么,看着温禾的脸,脑海里就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p
知道了一切真相以后,年芨瞬间哑然失笑。/p
她其实早该知道的,无论时空如何转换,一个人本身的性格与习惯都绝对不会改变。/p
就像面前的温禾。/p
即使穿着最平凡的现代服饰,即使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没有挽起来,即使脸上粉黛未施,可是骨子里的那股典雅温婉的气息,却是尽显无遗。/p
她不禁联想到,这样的美人,如果不是生在了现在,如果穿上了古代衣饰,如果淡淡描眉轻点朱砂,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p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奇妙,我才有了重生的机会。”/p
温禾看着年芨,声音柔和的还在继续说:“我叫温禾,你呢?”/p
温禾?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她。年芨想了一会儿,回答:“林抒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