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p
电话里的秦巡一直没说话,纪仰光微皱眉,又问:“秦巡?”/p
秦巡这才回过神来:“纪总。”/p
“年芨呢?”/p
“她………”秦巡不知道要怎么跟纪仰光说,尾音拖了许久,也没说出个什么来。/p
纪仰光动了动身子,神色已经开始不耐烦,语气也逐渐冷了下来:“我问你她人呢?”/p
秦巡咽下一口唾沫,这才缓缓的说:“不见了。”/p
纪仰光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你说什么?”/p
秦巡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接着说:“纪总,我觉得有些事儿真的太不对劲了,您应该具体过来看一下。”/p
“你在哪儿?”/p
秦巡叹了口气:“我在监控室。”/p
见纪仰光丢下座机专线,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模样,女秘书心里琢磨着什么,继续柔声细语的说:“纪总,您要不喝茶消消火?”/p
她笑得明媚,丝毫没意识到气氛有什么不对,而他却只是一抬头,深邃到不可见底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冷意盯住她的。/p
纪仰光敛着眸子,将面前的女秘书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淡漠,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油然而生,他开口,话语里的嘲讽意味掩都掩不住:“你到底是做秘书还是做别的?我记得公司有规定只允许化淡妆,不管男女性,都需要穿职业装。”/p
女秘书一愣,明显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向寡言少语的纪总给怼得哑口无言。/p
她以为,他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也应该不会说什么的。/p
然而没再给她反应的机会,纪仰光已经又开了口,他慵懒的靠在办公椅子里,高大的身躯陷入其中,神色越来越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来董事长办公室。”/p
“知道了。”女秘书抿着唇,眸子垂着,半晌才轻轻说了这话,然后转身朝大门口走去。/p
纪仰光随即合上双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她,他伸出两根手指习惯性的放在自己鼻梁上,开始轻轻的按摩着。/p
…………/p
年芨不见了。/p
等到终于相信这个真相时,纪仰光已经和秦巡一样,将监控室里所有的画面一个不漏的看了一遍。/p
出乎秦巡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中,纪仰光都无比的安静,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画面看。/p
看完以后,秦巡又给他仔细解释了一遍当时的情况:“纪总,我记得很清楚,年小姐当时就是站在我身边一起坐的电梯,然后她跟在我身后,我带着她去了餐厅,我去替她打饭之前还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她还站在一张餐桌旁的。”/p
说到这里,秦巡伸手指了指监控画面里的一个镜头,尽管有些模糊,但还是能依稀看到秦巡手上拿着餐盘,高大的身躯立在自助窗口前,回过头往身后某个地方看了一眼。/p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回头,一定是那个位置有人在。/p
可是监控画面里,秦巡看向的那个位置,分明是空无一物的,甚至周围连一个其他人都看不到。/p
是……从来都不存在的吗?/p
将事情的整个经过了解了以后,纪仰光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监控室,秦巡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跟上去。/p
这个时候,他可能需要自己好好想想。/p
不止是纪仰光,就连秦巡自己,也对年芨这个人有了猜疑。/p
这个人,真的真实存在过吗?/p
凭空消失?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个词语,可就是在她身上发生了。/p
说是人间蒸发也不为过。/p
如果她这个人,真的从未存在过,那么这段时间一直陪在纪仰光身边的女孩子,又究竟是谁?/p
世人的眼睛大多浅显,倘若是黑夜,那就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黑色,倘若是白天,那就只能看到蓝天白云的天幕。/p
因而忽略了,黑色与天幕背后存在的实物。/p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p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床铺上,似乎还残留着年芨身上那股特殊清香的味道,深夜回到家,纪仰光简单洗了个澡以后,躺了上去。/p
鼻尖充斥着的满满都是香味。/p
似乎跟她在一起以后,他的鼻子开始变得不再敏感,连从前最讨厌的香味也可以逐渐接受。/p
纪仰光闭着眼睛,修长的身形平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开来,越发显得长手长脚。/p
以前怎么从来不觉得有多孤单的?/p
有许多个深夜,他独自一人加班到凌晨,想到自己除了保姆管家以外没有人在的别墅和空无一人的蓝泽园,连想回家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就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凑合休息,反正第二天醒来,照常上班。/p
第一次意识到家里有人在等他回家,是跟年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p
纪仰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她的是怎样躺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吧唧着嘴巴熟睡的面容又是怎样安宁美好,墨色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说不出的好看。/p
也清晰记得,年芨知道他受伤以后,是怎样顶着瓢泼大雨也要赶来见他的情景。/p
还有她脱衣服的时的毅然决然,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此时此刻都浮现在他脑海里,历久弥新,无法忘却。/p
她问:“纪仰光,你疼不疼?”/p
他却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