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了我的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但不是现在,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一次我还能对你这样和颜悦色,完全是因为纪仰光,我不想他出任何事,你自己也不要多想,也许下一次再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p
说完这些话,年芨不再理会向淮远,自顾自合上双眼,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p
其实已经躺到了床上,根本说不上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忽然就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久违的温暖来捂热自己的心,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捂着心脏痛哭出声。/p
疼,是真的疼。/p
那种一瞬间,全身像被无数细针刺入的感觉,除了让年芨觉得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知觉心已经死了以外,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词语来形容。/p
只是恍然间就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一个人痛到极致,是真的不会有任何感觉的。/p
年芨把脸埋在被子里,闻着上面清新的香味,是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前段时间她亲手洗的,她还记得这是超市里做促销活动二十多块钱买回来的一大包,就放在角落里,方小月跟她一人买了两袋放在家里。/p
她其实是个很怕热的人,平时出门若是遇到太阳很大,头发无论如何也是要扎起来的,因为热,毛茸茸的披在身后捂得难受。/p
但是很多时候,她又很喜欢这种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紧紧包裹住的感觉,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实打实的感受到一些安全感,以及,她自己还真实的存在着。/p
还不能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p
年芨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些话,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要那么懦弱,没什么值得害怕的。/p
但她无意识微微颤抖着的睫毛却出卖了她。/p
明晃晃的电灯照在头顶,其实就算闭上眼睛,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很乱,脑子很沉,但是睡不着。/p
身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说明向淮远还是没有离开。/p
年芨捉摸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但也实在没心情再去猜想什么了,她轻轻翻了个身,正想起来关掉灯的时候,忽然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我是欠了你的,我也不是来寻求你的原谅。”/p
她的呼吸因为这话瞬间凝滞住,准备起身的动作也那样生生停下。/p
向淮远用手捂住嘴,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接着说:“我现在的确没有立场来要求你做什么,是的,现在,我们两个的思维根本不同,你也已经恨透了我,不是吗?但是你不觉得,你身上背负着的那些使命,比你整天呆在这个鬼地方要重要得多吗?你就真的能看着自己这样堕落下去没有任何感触吗?”/p
“你这样真的,对得起指挥官吗?”/p
他最后说出这句话时,年芨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前盖着被子,露出一张清丽白皙的脸,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两侧,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润娇俏。/p
她的眼睛是那种纯洁得没有任何杂色的深邃黑色,眼白占据的地方很少,因为皮肤是惊人的冷白,所以眼睛更加显得惊人的黑,就这样不说话静静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忽然觉得她的眼睛会说话,她想表达的一切情绪,全都翻涌在她的眼睛里。/p
就这样无声对视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看着他,他也回视着她,彼此眼睛里都是对方的模样。/p
半晌,年芨忽而偏过头,轻声笑了,嘴脸微微上扬,原本冷然的一张脸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生动起来,她笑得真好看,一如从前。/p
她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指挥官?也配质疑我?”/p
她脸上笑得有有多明媚亮眼,说出的话就有多伤人刺骨。/p
向淮远第一次知道,原来言语真的可以作为成为伤人的利器。/p
他低下眸子,视线落在没有贴瓷砖的光秃地面上,黑色的地面,也许是因为鞋底长久的与它接触摩擦,亮得反光,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站着的人影。/p
年芨收回笑容,将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会儿,细长的手指弯成梳子的形状,就这样随意梳了一下。/p
再回过头,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开始慢悠悠的把玩起来:“出去,顺带关灯,谢谢。”/p
她的态度散漫高傲无比,显然已经完全没把他放在了眼里。/p
眸子微敛,思考了一会儿向淮远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p
然后转身离开,经过开关旁,他停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电灯关上,然后走了出去,轻轻合上房门。/p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甚至连脚步都刻意放得缓慢无比,仿佛真的不愿意打扰到年芨一样,来时无影,去时无踪。/p
世界又恢复成一片黑暗,年芨吞下嘴巴里一直没咽下的口水,嗓子得到了滋润,又忽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从胸腔深处蔓延着往上升腾,一直长到了嗓子眼。/p
年芨想起从前,很多时候,除去他们二人偶尔的吵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不管做什么,似乎都从来没有分开过。/p
原来两个人,都是走在一条路上的,突然有一天,路的尽头出现了分叉,她喜欢左边这条路的风景,而他执意要走上右边那条路,争执不休,谁都不愿意迁就谁。/p
于是最后,原本结伴而行的两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