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然“切”了一声,又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小白脸装什么假清高?/p
然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刚才吃东西的位置上,继续和兄弟姐妹们大快朵颐着。/p
身边的小姐妹嘴里咬着牛肉丸,含糊不清的问她:“怎么样怎么样?然姐你勾搭到没有?”/p
“呵,”她舔了下嘴皮,将手中烤得亮油油的韭菜送到嘴里,吃得满嘴留香,“勾搭个屁,人家可高冷可不食人间烟火了,碰一下都不行,整得跟烈女守身如玉似的。”/p
小姐妹笑得不可开交,又说:“不会吧?然姐,你长这么好看都不行,那也不知道人家瞧得起谁。”/p
秦沐然听了这捧场的话,方才还有些阴霾的心情这会儿瞬间烟消云散,又和身边的人干了杯啤酒,语气越发开始飘飘然起来:“那是,看不上他然姐是他自己眼瞎。”/p
其实她自己心里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也清楚的知道刚刚那个男人,绝对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p
但是在眼前这帮人面前,她可不能说话丢了自己的面子。/p
都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孩子,最害怕的就是在朋友面前没面子。/p
在坐的人都吃得高兴了,都是一阵哄笑。/p
这时对面一个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太大的男生左右瞅了瞅,也许是看到了周围都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看那男人可是从那里面的楼上下来的呢,那栋楼里住了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人,我看指不准啊,是人家金屋藏娇在这儿了呢。”/p
秦沐然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几分,没说话。/p
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对面男生说的这话瞬间引起了其他不少男生的议论。/p
“听二狗说,就是那个老是穿得特别少还总喜欢在人面前晃悠的女人,名字还挺奇怪,叫什么来着……”/p
这人说着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他就是外号叫做“二狗”的人。/p
二狗一张脸因为喝酒喝多了的缘故,变得通红无比,颜色一直涨到了脖颈,但他却一点都没糊涂,十分好心的回答着:“叫年芨,这名字少见吧?我以前还听见过有人见她小芨呢。”/p
后面那句话被他刻意拉长了声线,他说这话的时候又一直“嘿嘿”笑着,顿时又引得全桌人开始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p
在场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基本都住在这条鱼龙混杂的街道上,许多下流玩意儿早就被玩的团团转,自然明白二狗这话是什么意思。/p
“你还别说,长的那是真的好看,就那两条小腿儿,又细又白,真是……”又有一个男的摸着下巴,“啧啧”的感叹着,他看起来年纪比身边的人都要大一些,说出来的话自然更加直白露骨,“真是想让她缠到老子腰上来。”/p
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你这就不厚道了哈,好东西就应该一起分享不是?就应该兄弟大伙们一起来,你们说是不?”/p
众人又是笑,但见他这副模样估摸着是已经喝多了意识也不清晰了,于是都懒得去应付,自顾自的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只当他是喝醉了说的胡话。/p
秦沐然颇不是滋味的抿了口小酒,没有和他们一起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上也不知道沉淀着一层什么情绪。/p
同样作为女孩子,自己的兄弟在身边讨论的却是别的女人,她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一样,哽得难受。/p
“哟,在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她回过头,这才见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他脸上笑得如沐春风,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手腕上戴着一块光是看起来就觉得华贵的名表,表盘折射出来冰冷的光有些刺痛秦沐然的眼。/p
很奇怪,这人明明是笑着的,她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种冷意逐渐蔓延到全身,于是也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是很明显的防备意味,率先开口:“你谁啊?”/p
直觉告诉她,这人多半来者不善。/p
秦巡嘴角边依旧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动作悠闲的挽起了自己的两只衣袖,慢悠悠的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们聊的话题很有意思。”/p
他说着视线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利落的从一旁扯过来一条凳子,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名贵的西服会不会被油渍沾染一般,直接大大咧咧就这么坐了下来,高高的翘起了二郎腿,眉角上挑:“继续啊,我也想听听呢。”/p
饭局这时已经接近尾声,真正还在吃着的人几乎都没有了,都是一边喝酒一边在三三两两闲聊着话题的,这会儿忽然见这么一个奇怪的陌生人插了进来,都无一例外停止了动作和话语,几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人看,面面相觑。/p
这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温文尔雅,怎么看都跟烧烤摊这边的氛围格格不入,又怎么会跟他们聊得上话?/p
没有人敢再说话,似乎都觉得坐在板凳上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身上有不怒自威的气质,于是气氛就这么生生僵硬了下来。/p
就连秦沐然也察觉到了这古怪的氛围,不太对劲。/p
她一向最会察言观色,于是立刻起身借故要上厕所,离开了桌子。/p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别牵扯上自己这个无辜的人。/p
她其实并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