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听见沈婉的声音,先是吓得一哆嗦,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她说的本就是事实,如今是这沈氏成了千夫所指的贱妇,她有什么好怕的?
不肖片刻,沈婉便走到了屋中,冲坐在榻上的刘氏福了福,唤了声:“娘。”
刘氏怕她误会,忙道:“外头的流言,我是半分都不会信的,你的为人我清楚得很。”
“谢谢娘的信任。”沈婉又冲老太太福了福,对于她的信任,心中十分感动。
“王婆子。”沈婉道:“你以前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我都没与你计较,可是你今日说我是贱妇,还说我绿了宋恒,这回我可不能饶了你了。”
“你……”王嬷嬷看向了沈婉,直视她目光时,背后有些发寒,便又收回了视线。“你想如何?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外头的人都这么说的。”
她嘴上说得是理直气壮,但是这心里头却又在发虚。
“还有,我是老夫人的人,轮不到你处置。”她是老夫人的人,若是这沈婉要越过老夫人来处置她,那便是打老夫人的脸。
沈婉正要开口,却听见惠儿,气呼呼的冲王嬷嬷道:“且不说那诋毁夫人的流言不是事实,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主子的事儿。你一个下人更不能说主子是贱妇,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虽然说是老夫人的人,但是夫人亦是你的主子,自然也能处置你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
沈婉意外的看了惠儿一眼,这丫头平日里话并不多,只是老实勤快,她倒不知,这丫头竟然如此能说。
“你……”王嬷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她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说怼得说不出话来。这沈婉身边的人,果真都与她一样,牙尖嘴利得很。
沈婉脸上带着笑,看着刘氏道:“娘,儿媳以为这王婆子是留不得了,您老人家说呢!”
“这……”刘氏拧着眉看向了王嬷嬷,王嬷嬷慌乱的冲她道:“老夫人,老奴可是您的人。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您可不能由着沈氏撵了我呀!老奴与您说那些话,也是不想您被沈氏蒙蔽了呀!”
她可不想被撵了,像她这种从小为奴,没有家,没有丈夫,更没有父母儿女的人。被撵出了府去,就算身上有些银子,那过得也是凄苦得很,老死后怕是连个操办丧事儿的人都没有。在这将军府里,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又是年长资历长的老人,这府里的下人们,谁不敬她三分供她差遣?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想被撵出府去的。
要说以前,这刘氏是很信任王嬷嬷,也很依赖她,听她的话的。但是,自从上次,王嬷嬷摔了沈婉送给她的镯子,她看着王嬷嬷就有些不喜了。再加上最近王嬷嬷总是,在她的耳边念叨沈婉的不是,总说她不爱听的话,她就越发的不喜这王嬷嬷了。
而且,她最近反思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以前会与沈婉的关系闹僵,对她总是不满,都是听了这王嬷嬷的挑拨。
于是,她看着沈婉道:“这婆子留不留?便由你来决定吧!”
“老夫人!”王嬷嬷如丧考妣。
沈婉冲王嬷嬷勾了勾唇道:“你放心,我不会撵了你的。你既然那么喜欢搬弄是非,那以后就去倒夜香清洗恭桶吧!”
倒夜香和清洗恭桶跟喜欢搬弄是非有联系吗?
答案是没有!
闻言,王嬷嬷脸都绿了,光想想那夜香和恭桶她胃里就在翻腾。
“我不要。”王嬷嬷跪在了刘氏面前,仰着头冲她道:“老夫人,老奴是您的人,这沈氏这般折辱我,便也是在折辱您呀!”
“你一个下人,轮不到你说不要。”沈婉道:“主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没有什么折辱不折辱的。”
刘氏说:“就按子凌娘说的办,王婆子子凌娘没撵了你,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她已经是很仁慈了。
“老夫人……”
“莫要再多说了,你吵得我脑壳痛。”刘氏以手扶额。
沈婉让人将王嬷嬷拉了出去,坐在刘氏身旁,给她按起头来。
按了一会儿,刘氏觉得好些了,便让沈婉停了下来。
“子凌娘,那外头的流言该如何是好?”刘氏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婉。
虽然她是不信那些流言的,可是别人却信啊!
沈婉想了想道:“流言止于智者,无须理会。”
“可咱们若不理会,任其传播,众口铄金,你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呀!我老子婆子一个也不出门,听不见倒是无所谓。但子玉和子凌,却是要出门见人的,他们得听多少闲话啊!”
闻言,沈婉拧起了眉。
在她看来,那些不实的流言,完全无需理会。信她的人自会信她,不信她的人,再如何澄清人家也只会觉得她在狡辩,还会越发的来劲。
可是老太太说得也没错,这古代不比现代,若不理会,众口铄金,这假的便也成了真的。她自己不但跳进黄河洗不清,还会让子凌和子玉受到伤害。
所以这流言还是要澄清的,但是,如何澄清?她还是要好好想想才行。
“娘你说得对,这流言还是不能任其传播的,容儿媳先想想要如何澄清。”
沈婉在刘氏院儿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秋实院儿。
秋菊从惠儿口中得知沈婉已经知道了外头那些流言,便将王嬷嬷骂了一通。
翌日
沈婉还没想好该如何澄清,知秋却上了门儿。
“知秋你怎么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