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瓷器,茶叶,丝绸组成的“犯人”身上,以及受害者的身上都找不到什么线索。
白予只能换个思路,那就是去找源头。
不得不说,松江府作为大齐金融贸易的中心,最为富庶的城市,这里无论是上层官员,还是下层办事的小警员,能力都要比汉昌那种地方强多了。
白予想到的事情,他们早就想到了,直接拿了一张松江府地图和表格过来。
地图上面,标了很多个点,每一个点都代表了受害者,上面还标注了具体的时间,并且用颜色的深浅来代表发生时间的先后。
而表格,则是对不同地区事件发生的数量,同一段时间事件发生的次数,都做了统计。
结论是,瓷茶丝活过来的事情,不是从某一个或者几个地方逐步扩散的,也不是同一时间,相对均匀的在整个松江地区发生,而是很乱很随机,没有一种明确可见的规律。
当然,虽然暂时得出了这种结论,但还是特别聘请了数学,统计学方面的专家在持续的进行研究,试图找出规律来。
先前那些还活着的瓷茶丝也是一样,有青卫方面的人正在不断的观察分析。
包括那些被认定不存在某一种相同联系的受害者们,也按照区域分成了组,每一组都有人进行持续的问询,并保持监控。
花了近两小时,白予看完了松江府警务署给出的资料,白予只能说,很多他都没有想到的地方别人也已经想到了,并且还做了调查。
白予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警务署的署长沈方旭以及这边的青卫支部长顾随川,“两位,照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无规律,无源头的事件,最糟糕的是,都无法感知到异神的力量,可以说是一个无解的局。”
两人听到这话,脸上一丝失望一闪而过,紧跟着便是明显的忧虑。
失望是对白予的失望,但他们极为迅速的把这一丝失望压了下去。
忧虑是担心自己,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可以不为异变的出现负责,但解决不了异变,他们就必须负责了。
白予根本没关注两人的那点表情变化,他只顾说自己的,“但是,之前就有一个问题让我有些困扰,现在看完了这些资料,更是如此。”
从一开始,白予就觉得,这个事件有点没异神内味儿,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到底是谁,他又是凭什么说这起事件是异神引发的?”
白予这个问题,就像是平地一声雷,把在场所有人都打蒙了。
所有人都骤然意识到一个极为不对劲的问题,怎么这一切就成了异神引发的了。
所有人都开始在脑中搜索记忆,试图寻找是谁下的这个断言,这个人又是凭什么做出了这样的断言。
然而,这一想就更让人惊异了。
因为,没有。
记忆里没有那个做出论断的人,也没有理由,似乎所有经手事件的人,莫名其妙的就认定了这是异神引发的事件,在白予到来之前,上面派下来的人,特聘的顾问,也从来没有对此发出过任何的质疑。
按说现在这种情况,局限于一城之地,指向性不明确,造成的影响广而不强,正常分析的话,首先会想到的是灵地引发的异变,其次是禁物作祟,反而异神可能性是最小的,但偏偏所有人都稀里糊涂的认定了是异神。
直到白予过来,才终于有人发出质疑。
“不是灵地。”青卫支部长顾随川说道,“松江府有一处灵地,发作的时候,会让织布机产生邪性吸引女工过来织棉布,如果没有人阻止或者破坏掉织机的话,会永不停歇。”
紧跟着,警务署长沈方旭说道,“也不太可能是禁物,禁物不管是不动的,还是能动的,其力量造成影响的话,不是从一点发散开来,就是有指向性,和目前的状况不太相符。”
不是灵地,不是禁物,也就是说,还特么是异神,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如果是异神的话,这是一个具有让人信以为真能力的异神,有记录吗?”
白予问青卫支部长顾随川。
顾随川沉思了片刻,没有在记忆中找到类似的存在,说道,“我让人发信去总部,让他们好好查一查。”
白予从椅子上起身,“那就先到此为止,我去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感知到异神的力量,先告辞了,如果有进展,有需要可以派人到我住的会馆来找我。”
白予一句告辞,便带着蒋纹鸢一同离开了警务署。
离开警务署,蒋纹鸢第一句话便是,“我感觉你不像是在说真话。”
“不管这是异神,还是其他什么,反正他有强行修改人的认知这一点是跑不了的,你觉得我刚才一句话就把他们点醒了,他们之后不会再中招了?我甚至怀疑,他们给我看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的,他们很可能无意识的做了假的记录,就像他们莫名其妙就认定了这是异神一样。”
蒋纹鸢点点头,又道,“你真的什么都觉察不到?”
“真的,但也可能不是真的,说不定我的认知也被影响了,只是没他们那么严重。”
白予说道。
“如果你都被影响的话,我肯定也被影响了。”蒋纹鸢说着,灵光一闪,“我有个想法,我们就在这边闲逛,持续的观察,我来表述我的认知,你再进行对比,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异常的地方,说不定能抓到一些线索。”
“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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