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之后,白予看到了苏婧文留给蒋纹鸢的信。
第一眼,就让白予吃了一惊,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正,正得不像是人写的,而像是印刷出来的,这种字体,也不是没有人能写出来,但按照蒋纹鸢的法,苏婧文写这封信时,多半已经疯了。
看来,这疯得有些离谱。
“轮到我了,逃不聊,谁也逃不了,姓苏的都得死,都得死。你们别想杀我,能杀我的只有我自己。一群蠢材,蠢材还做梦,想要造出神选之人,什么神,就问你什么神,蠢材,全是蠢材。蒋纹鸢,你这个偷,肯定是听到我发出鸡叫了吧。我活不了了,我绝不允许再有人看见我的丑态,我要去死,去死。”
这是第一张信纸,白予接着开始看第二张。
“蒋纹鸢,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他也喜欢你?就因为你大?就因为你漂亮?我呸,我早晚杀你了这个女表子。你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你是一个内心藏着暴戾的人,去汉昌,去查我家,你会有惊喜的,那里藏着你这样的偷,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你就可以去死了。”
第二张信纸看完,白予疑惑的看向蒋纹鸢,虽没有话,但意思很明显。
这就是你的,好同学,好姑娘?
面对白予的疑惑,蒋纹鸢只了一句话,“论迹不论心,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白予没话,放下第二张信纸,拿起第三张。
“金鸡报晓,驱散黑暗?真是一个笑话。苏就是虫,虫就是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我知道了,知道了,献祭是没有用的,一切必然会失败,祭品,偷,典故,神眷,不在一条路。他不是真正的神,不,该,没有真正的神。有趣,太有趣了,原来如此,我可以死了,死就死吧,我把一切都留给你了,我的好女孩儿,纹鸢妹妹。”
一共三张信纸,白予看完了。
果然如蒋纹鸢所,语无伦次,满篇的胡言。
完全搞不懂,这个苏婧文脑子里在想什么。
“看出什么了吗?”
蒋纹鸢带着两分期待问。
“樱”白予答道,紧接着看向蒋纹鸢,“蒋队,你知道祭品,偷,典故,神眷分别指的是什么吗?”
蒋纹鸢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祭品是那些祭祀异神的人,典故指的是禁物,偷和神眷,我不知道。”
白予摇了摇手指,“错了,祭品不是祭祀异神的人,而是会施放了咒术的人。”
看蒋纹鸢似乎并不知道咒术,白予解释道,“向异神献祭,不一定能得到什么,但咒术,一定能得到点什么。”
大齐基本上已经找不到会咒术的人了,不是失传,而是从几百年前开始,无论是地方割据势力,还是后来一统江山的大齐王朝,都不断的剿灭那些祭祀异神的教派,会咒术的人,基本上连同异神信徒,一起给宰了。
时至今日,大齐主流的学术观点,根本就没有被咒术和献祭分开,觉得那是一回事。
只有佛国,因为和妖族三百年的相爱相杀,才搞明白,两者不是一回事。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献祭就是你朝异神直播整活儿,异神可能白女票你,咒术是你把你的“未来”砍了一坨下来,往异神脸上扔,异神也是暴躁老哥,就往你身上吐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成分的口水。
“典故,你对了,是禁物。”
白予点头道。
蒋纹鸢一看白予这臭屁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都知道了,“直吧,偷和神眷,指的是什么?”
“偷的是有命图的人,神眷的是异种,也叫异人,你……你知道吗?”
白予差点秃噜了嘴,直接你爹就是个异种人了。
蒋纹鸢的爹,杨续生还有白宛都是异种人,古已有之。不过,根据白予从佛国的一些书上看到的记载,自妖星现世之后,异饶诞生也跟异神的力量扯上了关系。
蒋纹鸢目光中透出了强烈的求知欲,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拥有命图的人是偷?”
异饶存在,她还听过,命图跟偷有什么联系,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命图便是命运之路的图卷,是历史长河中,各种各样的人,以骨为笔,以血为墨画出来的,一套命图,分成两个部分,前一个部分,是前人刻画的路,后一个部分,是自己书写的路。命图本质上,偷古神的力量作为材料,偷伪神的力量作为工具,建立一个安全的水库,然后把异神的力量,引到这个水库中,安全的使用。所以,就是一个偷,正因为是偷来的力量,所以一个不好,就会疯,就会死,甚至直接变成怪物。”
白予道。
这一套理论,是白予根据佛国的各种资料,中年人对于禁物与命图的研究,以及他自身的见解,所总结出来的。
开创先河肯定算不上,但要融合了几派之长,绝对没毛病。
“古神,伪神?”
蒋纹鸢不解。
她万万没想到,问题越来越多了。
白予继续解释,“古神,我也不清,反正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到底什么样,无人知晓。至于伪神,是饶意念,信仰,臆想这些东西凝结出的神,要是没有人,它们甚至都不存在,所以是伪神。”
古神,伪神,异神,其实还有一种,新神,即命图拥有者的力量互相作用形成的神,只不过,白予失去了那一段记忆,还回到了十年前,自然也就没有想到新神。
“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蒋纹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