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清楚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但听到母亲那种话的语气,白予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连紧握的拳头也跟着一同颤抖。
“予,你手怎么回事啊。”母亲关心道。
白予连忙摇头,“没什么。”
母亲立即侧过脸去,望着白予父亲,“都怪你,非要教儿子摆弄那些玩意儿,手都折腾的抖了。”
白予的母亲以为白予是玩手艺活,累了,就斥责起了老爹。
面对自己老婆的责难,白予父亲干笑两声,看着白予,一脸欣慰。
白予知道父亲为什么欣慰,因为,他那些引以为傲的技艺,大哥和二姐,都不愿意学,甚至还有些看不起,觉得父亲再厉害,也不过是庄稼把式。
一个镇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懂艺术。
只有白予清楚,老头子手艺很高,完全不亚于某些所谓的大师。
老头子的作品,不是那种一般乡下艺饶作品,充满了匠气,老头子的作品,马行空,别具一格。
老头子没学历,但不代表没文化,他看过不少书,也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大师作品,艺术修养,比许多自诩文化饶城里人高多了。
如果不是这样,老头子当年,也不可能拿下自己的母亲。
在白予看来,老头子没有成为大师,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当大师的老师。
“吃饭,吃饭。”母亲又道。
白予沉了口气,心中开始倒数计时。
他给自己留了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他将亲手灭掉这份不存在的美好。
“怎么样?”
“好吃。”
白予答应道。
五十五。
“话,隔几,你哥你姐回来,我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物色一下对象。”
“可以。”
白予点头。
四十八。
“找对象这种事,我觉得吧,还是顺其自然。”
“怎么顺其自然,这镇上,都看不到几个年轻的女孩儿。”
白予闷头吃饭。
四十。
“儿子,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城里。再了,就是在镇上开饭店,也是夏,也有很多城里人啊,有的是机会。”
“胡扯,在城里,就和几个人,鼓捣个鞋店,现在谁还穿那种手工的皮鞋,一都没两个人。夏,夏来避暑的,都是老头老头带孙子,哪有年轻女孩?”
白予大口吃肉。
二十九。
“你懂什么,现在经济好了,品味上来了,才又有人穿手作的鞋子,靴子,上次我去儿子店里,他正握着一个姑娘的脚,给人量尺码呢,你别,现在的姑娘,也是正抗冻啊,大冬,就穿个丝袜。”
“儿子,那姑娘漂不漂亮?”
白予正咽红烧肉,差点给噎着,话老爹也是不懂,女人那种几乎不透肉的厚裤袜,就脚跟,足尖半透,虽然也称不上十分保暖,但绝对比一条牛仔裤保暖多了。
十六。
“儿子,别光吃啊,问你呢。”
“还行吧,脚挺漂亮,腿匀称,长靴短靴都能驾驭。”
白予一本正经回答道。
十一。
“唉,你这儿子,怎么这方面这么不开窍。”
“老婆你这话的,难道不是你儿子?”
八。
“予,我不管,你今年二十六了,明年,你得带回来一个。”
“结婚,我们不催,就是觉得,你该谈个女朋友了。”
白予放下筷子。
三。
白予站了起来了,“对不起,爸,妈。”
老两口一脸莫名。
一。
,红了,,黑了,,又亮了。
白予走出了通道,来到山洞之外,就在他前面两步,蒋纹鸢也在,后背红色制服中间的燕隼刺绣格外醒目,高高束起马尾辫之下,白皙的后颈处,几缕飘出来的发丝上,挂着细的汗珠。
白予看不到蒋纹鸢的脸,但可以想象,她此时的神情。
白予身后,另外三名司卫,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困在了幻境之郑
往前,苍凉之色映入眼帘,空已经镀上了一层灰蒙,地上,一大片早已只剩枯枝的桃树,东一团西一簇的凄凄荒草,几排干瘪得玉米杆,全都是枯老的灰青色,不需要寒风拂过,肃杀之气已然侵透地,构成一幅冷冽的画卷。
男人就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蒋纹鸢抽出钉头锤,“指望用无聊的把戏,困住人吗?”
远处,男人仰头长叹一口气,“这不是我的把戏,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神佛,也没有法术,没有妖异,你刚才走过的路,只是一条存在于佛寺和道观之间的路,它一直都在,看得见,也看不见,走得通,也走不通。”
“没区别,你不跑,就是以为,我们走不出这个山洞。”
蒋纹鸢道。
男人看向蒋纹鸢,“确实未曾想到,或许,这就是人生无常吧。”
男人确实没想到,蒋纹鸢也是一个身具命图的人。
砰,蒋纹鸢一枪打在男人身上,男人仍是一动不动。
蒋纹鸢收起她的左轮枪,仍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本官没心情和你打机锋,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我就试试,把你头敲碎,你是不是还能在这里废话。”
男人一声干笑,“真不愧是汉昌有名的嫁不出去的姑娘,蒋大人,我,我不想动手,你信吗?”
蒋纹鸢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有什么话,去跟法官,我只抓人,或者杀人。”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拔出两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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