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纹鸢在最前,白予跟祗园在中间,白宛垫后。
四个人紧挨着,走过一段不规则石板铺设的山路,来到了丰村的入口。
前方便是被浓雾笼罩,完全看不清内中究竟的村落。
最前方蒋纹鸢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鲸油提灯,瞬间,周围亮起来,一块石碑出现在四人视线中,石碑上,用正体字,刻着丰村三个字,字的边缘有好些裂纹,不知道这块石碑已经在这里立了多少年。
继续往前,一尊石刻佛像出现在视线中,一尊不知道是什么菩萨的佛像,缺了半边脑袋和肩膀,就在缺损的断面上,一只臂长的巨大蜈蚣正盘踞在那里,红黑色的背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大漆一般的哑光,暗黄色的百足节肢,或蜷曲,或张开,尤为渗人。
“哎哟,嘶。”
白予不禁发出一声低呼。
“别怕。”
“绫姑娘,不用怕。”
“哈,你怕什么。”
蒋纹鸢,祗园,白宛,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让白予别怕。
他怕?
他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会怕这个?
白予很是诧异的来回扫了三人一眼,三个人,都是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
行,装得够可以的。
白予之所以发出低呼,是因为就在刚才,蜈蚣出现的时候,有两个人,伸出手,狠狠掐了他一把,下手那叫一个重,估计都青了。
反正,蒋纹鸢,祗园,白宛三人之中,有两个人,是怕了,怕得伸手掐饶那种。
问题来了,是哪两个?
“到底谁怕了,自己明白。”
白予道,也懒得多什么,现在真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反正这三个人,自己心里明白,就让这个问题,成为永远的谜题吧。
四个人继续前行,不知不觉,挨得更近了。
走过一段碎石泥巴路,进入了村内,奇怪的是,到了村内,视线反而清晰了不少,四周围,根本见不到什么雾气,就像是当初,白予在松雾谷农庄,遇到的情况一样。
其他三人,当然不会有白予这种感觉,她们三个,全身心都在警惕观察四周。
此时,村子内,安静异常,安静得一点人气儿都感觉不到,就像是一个根本没人居住的地方。
“之前我和雁书她们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这村子,人还挺多的。”
白宛道。
她来的时候,村子也很安静,但还能看见人,即便村民们对她们一行人,完全是当没看见的态度。
这时,祗园浮舟开口了,“村民多半是聚集到某个地方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他们。局长,我有个建议,你看那边,山腰上,那座特别大的房子,我猜,肯定是村长的房子,我们直接过去,把村长的房子点了,到时候,村长看见自己房子失火,肯定带着村民赶过来,然后,我们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卡住上来的通路,也不怕他们人多势众,抓住几个人,一切就清楚了。”
不愧是外籍军团出身,祗园这主意,突出一个高效率。
至于放火,这是外籍军团传统艺能。
“可以,不过,不要把别人房子点了,就在村长房子前面,升起火就行了。”
蒋纹鸢同意了祗园的建议,不过,没同意点村长的房子。
“是。”
祗园大声答应道。
白宛暗暗点头,白予也没什么。
到底,四个人,都是狠人,有啥好的,干就完事。
四人一路直奔半山腰最气派的那一栋房子,就在即将要到达的时候,咚嗡嗡嗡,一声悠远绵长,却又仿佛近在耳畔的钟声响起。
顿时,白宛整个人一颤。
蒋纹鸢与祗园,只是奇怪,四处张望,却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疑似大钟的东西,钟声哪儿来的?
而此刻,白予心头,却又涌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钟声给他的感觉,而是钟声过后,白予有种意识被拖拽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当初,在瓶山寺后山,他与蒋纹鸢一起,走出那条隧洞之时,体会到的感觉。
难道?
白予心中正想着,就见白宛突然闭上了眼,站定不动,紧接着,蒋纹鸢与祗园,也同样陷入了僵直。
白予正要开口出声,
下一刻睁眼,恍惚间,人已经身在一条热闹的街道。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憨婆娘,让开。”
“妹儿,不好意思,他捏人,是恁个,嘴巴臭。”
一对推着推车的夫妻经过,男人冲着我大吼,女人向我赔笑。
推车快速的从身旁掠过,只留下一阵红油和牛肉的香气。
这是卖凉拌牛杂碎的。
叮叮啷,叮叮啷,卖糖,卖糖,又香又脆的拷拷糖,吃一口,抿抿甜。
一阵铁器敲打的叮叮声,接上卖糖的吆喝声,这一下,似乎把饶记忆唤醒了。
“我叫白绫,昌武县人,二十三岁,我还有一个妹妹,叫白瑛,父亲早亡,母亲一人将我们姐妹拉扯大,刚刚考入新成立的衙门,警务署,成为第一个加入警务署的女性。”
“现在是宣兴十六年,我身在蓉城。”
“我接受了副署长给我的任务,来到西川蓉城。”
“我来这里,是为了打入一伙在川东地区贩卖禁药团伙内部,这伙人,据全是女性。”
“经过半年的努力,我终于和她们搭上了线。”
“我通过一个药贩子,和对方约好了,就在文殊院附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