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天机石旁。
乐渊一身净白蓝衣负手而站,愁墨的双眉紧盯着玄机台上的天机石在机械地转动,只是越看,他那双淡漠的双眼便越发地不自在。
“小仙参见帝君。”
一身穿淡蓝色男子走进,双手微供,微附下身躯,毕恭毕敬道。
乐渊缓缓转身,微拂袖抬起一手,示意着男子起身。
“不知帝君召见小仙,是有何事要吩咐?”男子依旧恭敬地站着,语气虔恳。
“司衡,你看。”
男子听得乐渊唤他的名字,他顿的一下抬眸,而后速即上前,顺着乐渊所指,细看着正在机械运转的天机石。
只是细看过一遍,他亦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禀帝君,臣愚钝,未能看出端倪。”只见司衡微垂脑袋,带着几分谨慎,低声道。
“司衡,你是第一次来见朕吗?朕又不会将你如何,为何这般拘谨?”乐渊看着他紧张的面色,不禁浅笑道。
“微臣不敢,只是帝君乃是真龙之身,是天界的主宰,臣怎敢高攀。”司衡继续抬高了微供的双手。
“你未见过朕,朕可是记得你。”
说着,只见乐渊伸出一手,将他高举的拱手缓缓按下。
司衡不禁一惊,发亮的红眸不可置信般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天帝,竟也会如此亲切。
司衡垂眸深思,只是想破脑袋亦未想起乐渊来,他只是一名在一重天上的看管玉兔的仙官,何曾来过上神静养的九重天,更未踏进过凌霄殿一步,怎会见过天帝!?
如今天帝忽然召他前来觐见,他着实惶恐,无法揣测帝王心意,不知是喜或是悲。
“八万年前,你还是天宫上出生不久的仙兔,只因顽了点,离了玉兔轩,来到了九重天,就在那时,见的朕。”
乐渊看着他垂首凝眉的神情,不禁浅浅一笑,继续说道。
“你可记得,八万年前的青翎仙子?”
司衡顿时抬眸,“微臣当然记得,青翎仙子未尽天责,让五灵私下凡尘,刺伤临渊仙君,屡犯天条,最终被神娲娘娘折去双翼,贬值凡间,至今天界无人不知。”
乐渊缓缓收回挽起的唇角,讳莫如深的黑眸隐蕴着无奈与沉凉。
司衡意识到乐渊的神情变化,他即刻僵了身子,不敢再多言。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乐渊细叹出一气,不再解释,继续说道。“罢了。”
“八万年前,你来至九重天,偷跑入了一星君仙阁,扰了一方上神清净,你可记得,是谁救的你?”
司衡微蹙双眉,细想着八万年发生之事
他还是初生之时,玉兔之身,生性顽皮,偷上九重天,在仙桥一处,正好遇到了从重华殿走出的青翎。
她只以为她要抓他,于是自己便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怎不知在一城墙处却遇见了正在商议的乐渊太子与芸萱公主,他本就被青翎追赶得惊慌,见到乐渊与芸萱后便更是惊慌,便头亦不回地向前方跳去。
就这样,它便来至了一所仙阁,更是不小心打翻了殿内的修丹炉,一时惊动了殿内的上神——太上星君。
他当时一顿惊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时的司衡,已被吓得一动不动,生怕上神发怒,将他作为药理扔进修丹炉。
正当他一筹莫展,一身悚然时,青翎豁的出现,将他掩于她的流仙青袖底下。
“不想被炼成丹药就乖乖别动!”
“大胆!是何人打翻了本君的仙炉!?”太白闻声匆匆赶来,一眼便是看出了青翎认错的表情。
“大胆青翎!”只见他大喝一声,随即便放低了声量,“这你丫头擅离职守,偷上九重天不说,你竟敢打翻本君的仙炉!”
“太上爷爷”
青翎刚要说话,却被太白一声呵止,连同着他脸上的白须亦跟着颤动。
“闭嘴,莫要唤我爷爷!”
只见青翎抿嘴一笑,本想向前一步,却不曾想她刚要挪动右脚,便意识到她脚下还藏有一只兔子,得此,她只能站在原地,继续说道。
“太上爷爷,青翎上九重天可是特意来寻爷爷你的,这不,青翎找了许久,才找到此处,青翎为了见太上爷爷一面,可是冒着触犯天条的危险呢!”
太白面上忽即一喜,却只是片刻,便又隐了下去。
“你这丫头可真是大胆,你姑姑她不知道吧!?”太白一手拉着长须,满是白须的双唇更是露出了得意的浅笑。
太上星君与青翎父亲——凤凰,本是世交,得此更是深交于筱道。
自凤凰沉眠于缥缈无边后,青翎自小便由她姑姑养育,而他便是一同帮忙照看,只是待青翎年长到百岁,便被神娲收作为徒,更肩负起在阑海守灵的职责,得此,才极少再回天宫。
如今她忽然现身于此,太白便知定是她瞒着筱道偷上的九重天。
只见青翎心虚一笑,一手从袖中拿出了自带的蓬莱仙果,塞到了太白手中,故意躲开话题。
“太上爷爷,这是青翎特意在阑海为你带来的蓬莱仙果,除了姑姑,青翎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太上爷爷了。”
“区区几个仙果你倒是想本君替你将此事瞒天过海?”太白戏谑般挑起长眉,一手握着仙果一手捋过长须。
青翎无奈般挪动着双腿,而她脚下的兔子似是知她的去向一般,亦紧跟在她裙脚下。
“太上爷爷,看在青翎偷上天宫是来看你的份上,你就帮帮青翎罢!”只见她一把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