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瑾轩将她认出,楚凝玉眉目一喜,“哥!你想起来了,太好了!”
而攀附在地上的涟清流亦顺着声音移动着身子,摸索的双手一下子拉住了楚瑾轩的裤摆,“孟郎,你醒了。”
说到此处,只见她喉间一度哽塞,声音亦跟着颤抖起来,“孟郎,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不见了,怎么办。”
楚凝玉凝着双眉紧看着地上之人,心中一顿闷火,只见她再次起身,伸手又是推开了她紧揪着楚瑾轩衣衫的小手,情绪难抑愤愤而道。
“你放开他,你这个人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了,他是我哥,不是什么孟郎!”
如今这世上,她就剩楚瑾轩一个亲人了,从前是她不懂事,只顾自己耍乐玩闹,从不顾及大哥的感受。只仗着哥哥的宠爱,在外无所不为,任性妄为,只因她知无论她闯了多大的祸,身后都有坚厚的靠山让她有所依。
只是经历了摄魂一事,她差点便失去了这世上至亲之人,如今还未来得及享受‘失而复得’的欣悦,便要承受了一名陌生女子对自己大哥,给予了另一重身份的定义,如此便不是说明,大哥将要再一次离她而去吗。
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凝玉,好了。”宋延之见着楚凝玉情绪激动,慌忙走来,将她拦于臂下。
而虞白与陆十七亦走了过来将地上的涟清流扶起。
楚瑾轩看着眼前争闹的二人,更是一脸茫然,片刻,只见他干涩的双唇微启,“凝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在哪?”
“哥,你不记得了?我们的魂识被郁狐倚风摄取,他们将我们炼制成了傀儡,幸好无殇公子他们取到了泪晶石,破解了我们身上的摄魂术,我们才可安然得救。”
楚凝玉来至木榻沿坐下,纯纯瞳目微睁,拉着楚瑾轩的双手,似是格外地珍惜。
楚瑾轩双眸隐隐一愣,看到楚凝玉前所未有的沉着之态,他心下不禁欣慰,随即便紧紧反握过她的双手,并与之相视一笑。
“放心吧,哥无事。”
待他垂眸而看时,只见涟清流无措地坐于地上,那张娇媚的脸蛋却是看不到一丝光彩,双目更是紧闭,憔悴的脸上写满哀殇。
“她是何人?”
“只是萍你不必在意。”
涟清流听着熟悉的声音,可她这次再未欣喜,亦未有所期盼,只因她知,他不再是孟跷。
涟清流失控而喊,“不!你把孟郎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只见她紧闭的双目忽即颤动,两行艳红如丝的血泊徐徐流下,透过她皙白的脸颊,一阵寒悚后,不禁给人一种惨离与悲情,让人牟然生出一分垂怜。
涟清流的突然哭喊,众人皆是愣然无话,瞠目结舌,而无殇只是眉目稍蹙,而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只见他微垂着眉目上前一步,冷言淡出。
“孟跷早已死于病症,你也早就知道他并非孟跷。”
此话一出,室内又是恢复了一片静默,而方才高声哭喊的涟清流亦不自意地收回了啜泣,连身子亦不禁蜷缩着后退,双手紧捂着双耳,不愿接受着发生的这一切。
“不,我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孟郎,他就是!”此时的涟清流,似是疯魔般喃喃低语,更不肯接受这发生的事实。
而楚瑾轩却是顿默着嗓子,双眼沉了下去,听此一说,事情的原委,他大概也是猜得了七分。
正当众人无措时,无殇接着冰凉的语气,“解铃还需系铃人。”话毕,只见他转身抬步离去。
“诶?公子你去哪?”
“静养,疗伤。”无殇并未多作言词,抬步便走出了屋室。
“那,我陪公子一起去,若是公子有所需,也好有声叫唤。”说着,虞白亦跟着无殇走出木屋。
而一旁的湘沐顿挫了半刻,亦紧跟了上去。
此时,木屋之中便只留下宋延之等人,待无殇三人走后,众人再度陷入静默,皆是垂首而思,方才无殇所说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到底是何意?
忽的,宋延之抬开了双眸,不忍再看地上狼狈的女子,而是转眸细看着坐在木榻上的楚瑾轩,凝眉而道,“我知道了!”
“是什么?”楚凝玉急迫追问道。
“我也知道了!”陆十七双手环胸,看着楚瑾轩,与之点头示意。
看着这一来而去的三人,楚凝玉便更是着急了,“你们到底知道什么呀?回话呀!”
宋延之与陆十七正准备将楚瑾轩脑中属于孟跷的魂识分离出来,如此,属于孟跷这一部分的记忆,将彻底在楚瑾轩身上消失,而孟跷便是此事的系铃人。
只是宋延之灵气未完全恢复,此事唯独只能让陆十七来运法,待他回看一眼陆十七,二人颔首示意后,陆十七便开始站于楚瑾轩身前运灵施法。
正当楚凝玉欲要开口细问时,只见一阵金光从楚瑾轩天灵盖中回旋闪出,而后,一白衣男子闪过金光飘离出楚瑾轩体内。
楚凝玉看着这与楚瑾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不禁失色,“这是什么回事?”
“他,才是孟跷。”宋延之淡淡回答。
只见孟跷虚透着的身子缓缓飘落,直至于地上站稳,才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这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瘫坐于地上的涟清流。
“流儿。”
涟清流猛的身子一颤,而后疯狂地伸手向着声音的地方探去,拼命地摸索着孟跷所在的方向。
“孟郎!是你吗,孟郎。”
只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