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门。
落日余晖,龙岩门大殿上,是一贯的幽暗阴寂,往阶梯高处看去,是一处放着龙骨长椅的高台,长椅背后,是刻满龙腾的岩壁浮雕。而高台之下,正站着两列戴着铁面罩的黑衣使者,其中站于最前方的余人,并未戴上面罩,此余人,正是宋延之等人。
夜愈深,月愈是白得透亮,而这偌大的殿房内,好不容易透入一丝白亮,瞬时随着一缕黑烟的猛然冲进而消失殆尽,殿内又恢复了原本的幽暗。
唰一声,郁狐倚风与幻影拂袖而现,彼时,岩壁上的烛火亦逐排亮了起来,顿时一声洪亮响起。
“参见门主,幻左使。”
只见郁狐倚风魅斜着眼眸,轻抚右手,缓缓落座,幻影亦微垂双手站于长椅后侧,微弯下腰,轻附过郁狐倚风耳旁。
“门主,楚瑾轩,涟清流回来了。”
只见他梢长而幽密的眉毛微斜,邪魅的眼眸透着高深莫测,一手搭落在刻着龙头的把椅上,看似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一般的姿势,轻扬的嘴角沉厉一笑。
“让他们进来。”
幻影会意,接着一声喧喊,另一铁面使者便将二人带了进来。
来者确实是一男一女,女子便是一品楼的老板娘涟清流,而男子竟是楚瑾轩,只见他并无了楚瑾轩的大气与温文,多的是几分凌寒之气,他那一双似恐非恐,至阴非阴的眼眸,是一种说不出的狡魅。
“参见主人。”
只见楚瑾轩与涟清流垂俯着身躯,双手微拱道。
“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听着郁狐倚风那透着犀利的沉寒与阴厉,楚瑾轩与涟清流不禁面色一惊,忽的脊背一凉,而后,只听得楚瑾轩沉静应道。
“禀告主人,木灵儿与那无殇整日黏在一起,我们,并无机会下手。”
郁狐倚风微抬下颚,继续摩挲着手掌,微抬手臂,只见一团形似火焰的黑烟于他掌上燃起,只是轻拨挑起手指,便有一束幽冥煞气快速穿过空中,直入楚瑾轩体内。
随即,便听得一阵男子痛苦的叫声响起,大殿之上,本是站起的男子,如今已瘫跪于地上,只见他被一身煞气侵蚀,全身僵硬,痛苦不堪。
涟清流于一旁听着他的哀声连连,一脸心慌,连忙跪于地上紧抱着楚瑾轩,一边泣咽求饶。
“饶命啊!主人饶命,此事不能责怪于孟郎啊,那无殇确实寸步不离,我们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啊!”
而反观宋延之,楚凝玉等人,看着楚瑾轩一人痛苦挣扎却无丝毫反应,眼里充滢着黑洞,毫无光色,活生生地傀儡一般只一味木讷无神站着。
嗖一声,顺着黑烟煞气,郁狐倚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立至涟清流身前,居高而下地俯瞰着地上的楚瑾轩,漫不经心地拂袖收回灵力,嘴角弯起冷笑。
“在龙岩门,任务失败者,从来都是死。”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定会将木灵儿的魂识取来,求主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只见涟清流跪于地上,搀扶着还在重重喘气的楚瑾轩,“孟郎,你怎么样?”
孟郎,唤的正是楚瑾轩
“机会?本座的机会可不是说给便给的。”说着,只见他厚实的手猛然一抽,瞬时一股煞气从掌心流出,逐渐凝成一把冰凉寒剑。
郁狐倚风挑着寒眉,有意无意般拿着手中满是煞气的寒剑摩挲过涟清流的脸颊,面对着如此之势,涟清流双目泛满了恐惧,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分毫,只本能地睁大了瞳目,那澄澈灵亮的双眸,蒙上纱雾,不断闪着灵光。
“你的眼睛,是本座给的,你的夫君,亦是本座救的,本座处处对你施恩,却得不到一丝有利的回报。反之你更是日日想着与你的孟郎逃脱本座的控制,本座从不做无益的交易,看来,你是毫无用处了。”
话毕,本是摩挲在涟清流脸上的寒剑瞬时转移到楚瑾轩身上。
“啊!”
一声惨叫,只见长剑穿过楚瑾轩肩膛,顿时一身灰衣血迹斑斑。
“不要!不要杀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相公!”
涟清流瞪大的圆眼忽即溢满恐惧的泪水,直抖的小手紧捂过被长剑刺过的红染之处,看着脸色惨白的楚瑾轩,她惊然胆颤,生怕眼前之人再一次离自己而去。
郁狐倚风露出了似是早已预料的漠笑,只见他轻然挥手,便将手中溢满煞气的寒剑藏起,居高俯瞰着跪地的二人。
“本座有能力赐予你灵目,让你区区一介凡人亦有灵术召唤水中生物,让你的一品楼风生水起,载满盈客,让你的夫君起死回生”说到此处,郁狐倚风似是刻意般稍作停顿,垂眸轻笑。
“而收回双目只是拂袖之事,取你夫君性命更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之所有留你们至此,是觉得你们还有所用。”
说到此处,还未待郁狐倚风说完,便被涟清流猛然打断。
“别杀我们,我们还留有所用!主人不是说过吗,孟郎与他们其中的一个朋友长得极像,可以利用此来骗得他们的信任,之后我们再找机会下手,届时一定会摄取木灵儿的魂识的,求主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涟清流不知,她口中所谓的与之长得极像的孟郎,实则就是楚瑾轩本人而之所以变成了如今的孟跷,不过是郁狐郁风的计谋罢了。
他早已识得鲛人的泪晶石能解除宋延之等人身上的摄魂术,这便才夺了刚离东海的鲛人的金丹,即为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