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重华殿。/p
“参见太子殿下。”/p
门外士兵行礼,乐渊并未理会,而是急匆匆地走进殿内,一踏进殿门,便走至临渊面前,脸上更是少有的忧虑。/p
“临渊,你怎么了?这么急着派人来寻我,所为何事?”/p
临渊从未像今日这般特意派人去将乐渊寻来,如今如此之举,难免会让乐渊心生忧虑,便以为临渊是发生了何事。/p
片刻,只见眼前之人淡淡开口。/p
“乐渊,我知你精通乐理,你可否教我弹琴?”/p
乐渊豁的瞪大了双眼,张口无话,临渊从未主动派人寻他,今日如此着急,不为他事,竟是为了让他授琴?乐渊一时惊愣,随即难以置信地抬出手指,“你今日这般急着寻我,是要我教你弹琴?”/p
“是。”临渊淡然吐出一字,并无其他表情。/p
乐渊颤颤地收回双手,一副不可置信模样侧眸看着临渊,片刻,他亦看不出今日的临渊有何不同,这才移开了疑惑的双眼,只刚一移开,他视线便忽即被一物什吸引住。/p
临渊身后,正放着一把古琴。/p
乐渊快步走近案桌前,垂眸而视,只见此琴琴身为天山冰玉所制,琴弦由天山冰蚕丝所制,弦丝冰透晶莹,只是琴身却是古铜为色,可见制琴之人是何等上心,乐渊轻俯下身,伸出一指,轻按一弦,而后挑起,瞬时便有一声悦耳之音响起,声音清脆,柔韧有至,是难得一珍品。/p
“这琴....?”乐渊拂袖转身,挑眉细问。/p
只见临渊双眸微垂,并未说话,见此乐渊却是幡然大悟。/p
原来如此。/p
乐渊唇角勾起,一脸玩味般盘腿而坐,一手抚按在琴弦上,指尖轻挑,隐隐浅笑,“这青翎仙子还真是有心,竟赠送如此珍贵之物。”说完便有意地抬眸看了一眼临渊,只见他沉默无语,乐渊便又接着说道。/p
“临渊,我昨日看到她了,就在第九重天。”乐渊收回了抚在琴弦上的双手,抬眸细看着临渊的神情,果然,他一提及青翎,临渊便忽即抬眸,欲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p
“我虽不知她因何事上的九重天,又因何事闯进了重华殿,但我知。”乐渊拂袖,站起了身子,悠悠走至临渊面前,淡然的目光看着眼前之人,双眉微蹙。/p
“因为她的闯进,你的心乱了,从来没有过的乱,临渊,你看不清你自己的心,那便由我来帮你看清。”说着,乐渊步步向临渊走去,双眼坚定,淡开言词。/p
“你爱上了一个闯入了你心的仙子!”/p
临渊猛然抬头,颤着双眸不敢与乐渊对视,这一次,他再未说出那一句反驳——怎么可能。/p
而是自省着自己的心,此时,他身上如一股激流乱窜,临渊握紧的袖下的拳头,不可否认,他的心,确实乱了。/p
“临渊,你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你的心。”/p
许久,临渊终于说话,“乐渊,我要如何做?”/p
乐渊颤然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临渊如此无助,即便是被天帝降下天鞭,囚禁了万年,即便不屈服,他亦从未有过如此无助的神情。/p
乐渊暗垂双眸,微叹一气,“你以诺言为由,要她三日一会,她只当是诺言所指,事事都只觉在理应之内,包括曾你一琴,陪你下棋,或是其他。你若爱她,便将心思告知她,若她对你有意,自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受承诺束缚,而是真心想与你一同完成。”/p
确实如此,临渊要她答应自己的三件事情,皆是条件所换,并非青翎真心所愿,想到此处,临渊心下顿时不快,缓缓抬起双手于袖中拿出那一淡青色巾子,捏紧于手心。/p
若不是他的相挟之言,她是不是就不会与他一同下棋,亦不会赠他白玉古琴,更不会替他拭汗,送他手帕。想到此处,临渊心中一阵凉意。/p
“我知你初衷所想是青翎身后的神灵,可是如今,我看你眼中,心上,只有青翎,却无了她身后的神灵。”乐渊转身而叹,走回至那一古琴前,“想必你如今突然想要习琴,亦是因为青翎罢。”/p
临渊紧握着手中的青帕,轻放在胸膛前,捂住自己的心,向前迈出一步,“乐渊,你将我的心看得如此明白,可否告知我,如何才能控制它?”/p
“无意之人,勿念亦可控,一旦用情,它就乱了。”/p
乱了,便是不可控。/p
临渊紧抿着双唇忽即扬起,低头看着手中的青帕,轻揉进手心,“我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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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p
青翎按照约定,此时已到重华殿,只见她悠悠走过石桥,来至殿内,而临渊却是知道她此时一定会来般,已站在外室相迎。/p
青翎眸色微惊,看着站于眼前的临渊,一时的不适,顿挫半刻后,便想起三日前之事,不由得挽手俯身行礼,“青翎参见临渊殿下。”/p
此言薄意而疏远,犹如一冰锤,狠狠插在临渊心上,他一阵悸痛,她定是还在为三日前之事介怀。/p
临渊横眉微竖,而后快步走至青翎面前,并未说一言便将行礼之人拉起,双手挽在她双肩上,语气略带三分怒意。/p
“我说了,三日前是我不好,我并无要将仙阶区别对待之意,你亦不必向我行礼,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我之间不束礼节。”/p
说到此处,临渊双眸微颤,“你....能明白吗?”/p
青翎瞪圆了